吟风弄月,香词艳曲,自然是出自文人之手,而每年的花魁大选,举办方必会邀请德高望重的文士坐镇,另开“文花”一路,许多的才子文人没有强大的财力争夺花魁,但是却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学一试身手。
三年前地处南方的金陵道举办花魁大选,就有一名文人利用文花摘了当时二行首的牌子,那是震惊一时,而那位摘了牌子的才子,之前碌碌无名,但是那次之后,却被举荐到京中,进入了国子监任职,虽然官位不高,但却已经成为一时佳话。
所以文人才子们对文花之选那是十分看重,一旦成功,不但可以享用风月,而且可以名声大振,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第二二五章 陷入绝境
草堂书院兰先生已经站起来,虽然过半百,但是十分儒雅,四周拱了拱手,含笑道:“我大秦文风荡漾,才子众多,老夫一生所好,无非诗词歌赋而已,今日与三和书院赵先生、天宇书院娄先生受邀至此,很是荣幸。”说完,左右各一礼,左边赵先生、右边娄先生也都起身还礼。
兰先生随即又道:“恰逢盛会,老朽三人主持文花,才子云集,老朽别无他求,只望今日能有文花放出,若是因文花夺魁,却也是一大美谈!”
四周的才子文人纷纷起身,向三位先生行礼,尽显斯文。
瀛仁轻声问道:“楚欢,这文花到底是个什么门道?我怎么听不明白?”
楚欢想了想,才压低声音道:“我也不怎么明白。不过看那意思,似乎是要用诗词来选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能明白的。”
瀛仁微微点头。
此时兰先生又笑道:“大好文章,可说是一字千金,去年一首好诗词,能得八朵文花,今年我们商议一番,若是能有好诗词出现,也不会吝啬,一首可得十朵文花,诸位才子若有本事,尽管上来!”
那些才子文人脸上顿时显出喜色,坐在桌边的豪商巨富们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眸子深处却显出不屑之色。
想要用诗词得到文花,绝非易事,除非三位先生同时点头,得到三人的赞赏,否则只要有一人有异议,那么诗词便无法通过。
一首诗词如果能够通过,便能够得到十朵文花,也就是三百两银子的价值,如果一个人能有十首诗词过关,那就等若得了三千两银子的锦花,很有可能摘下牌子。
只是想要连过十首,当真是少之又少,极是罕见,当年金陵道那位才子连过十八首,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而且今日在场坐镇的三位先生,也确实是一等一的诗词大家,十分严格,若非绝妙诗词,实难通过,其实这也是主办方有意为之,虽说文花夺魁确实会成为美谈,但是却没有银子的收入,在主办方眼中,还是希望文花出现的越少越好。
兰先生三人选拔严格,而且德高望重,想要轻易出现文花,绝非易事。
三位先生坐下之后,听得锣鼓声响,六名退下的姑娘又一一登上了选花台,一字排开,六美各有千秋,此刻已经事关她们的前途,所以无论愿不愿意,其中已经有几位姑娘竭力显出媚笑,故意做些诱惑动作,媚眼乱抛,只想着吸引欢客,最终能进入花魁之列。
莫凌霜依然如同一朵青莲,静静站在台上,显得十分安静。
提着篮子的花女也都上了台,左三右三分列,等到锣鼓声静下来之后,听得莲花台一个高亢的声音道:“最终花魁轮选,诸位爷出手啦,谁能得春风一宿,就看诸位爷的本事了。”
话声刚落,那位赵财神已经站起身来,指着高丽佳人道:“给朴贞贤姑娘再上二十朵!”
“赵爷上花二十朵,谢赵爷赏!”
花女立刻上前,为朴贞贤再配上了二十朵花,那朴姑娘媚眼如丝,对着赵财神抛了个媚眼,风情无限,眼睛似乎在说今夜自己非赵财神莫属。
“给崔姑娘上花十五朵!”
“给花姑娘上花十八朵!”
“来,帮我给朴姑娘再上十朵!”
人声鼎沸,此时庭院叫喊声此起彼伏,花魁大选的高潮来临,欢客们最后一搏,重金投下去,便是想要比一个高低。
那些财力不够的欢客银票用尽,只能喟然长叹,而身带巨款的却是你拼我夺,台上的花女们忙的不亦说乎,而青衣小厮东奔西跑,如同兔子一样。
虽说有些巨商的目的就是为了摘牌子,但是不少欢客自知财力有限,只是凑个热闹,未必要摘牌子,只是给自己喜欢的姑娘捧捧场,凌霜已经有瀛仁的一百三十多锦花坐镇,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为凌霜上花,三朵五朵、十朵八朵,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姑娘最后能够夺魁而已。
这番拼杀,竟是比先前更要厉害,不少先前没有出手的欢客却在这最后时刻竭力一搏。
瀛仁此时却是心惊胆战,那边罗鼎似笑非笑望过来,已经让瀛仁感觉到事情不妙,他没有想到最后还有这样一幕,一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而罗鼎很有可能后程发力,便感觉到事态严重,竟是紧张抓住楚欢手臂,低声道:“楚欢,那小子……那小子有鬼,咱们该怎么办?”
楚欢眉头也是微皱,他自然已经清楚了罗鼎的意图,这小子先前没法力,这最后时刻必然发力。
见楚欢不说话,瀛仁又看向孙德胜,轻声问道:“孙德胜,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孙德胜苦着脸道:“只剩下几十两银子了。”
楚欢终于道:“徐公子,姓罗的今日过来,身上总是不少银子,我瞧他身边那人也是个豪富之人,也必定身带银票,这两人若是联手为凌霜上花,咱们便是将全身掏个一干二净,那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瀛仁脸色焦急,道:“那可怎么办?”
他此时一来是为凌霜担心,二来却也是他争强好胜的性格,他决不允许自己堂堂皇子输在一个指挥使儿子的手中。
楚欢此时也真想不出什么法子,这里是销金窟,是豪富之人玩的游戏,没有银子,如何相斗?这可不是比武擂台,可以用血性去拼。
人声不绝,六位姑娘身上的花儿渐多,四周的才子文士并没有立刻出手,此时台上,配花最多的便是高丽美人朴贞贤,而崔媚儿紧跟其后,莫凌霜在六位姑娘之中,却也是勉强排在第三,只是后面一位与她的花数相差不多,随时可能被超过,那朴贞贤却是已经超过凌霜近两百朵,高居首位,崔媚儿也超出凌霜近百朵。
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朴贞贤今日很有可能夺得花魁。
过了片刻,忽听得一阵鼓声响起,欢客们的叫声更加响亮,楚欢听到旁边已经有人道:“鼓声一响,便不可再上花了!”
瀛仁也是听见,此时在莫凌霜身上,依然是他的一百三十朵花最多,但他却紧张看着罗鼎,只希望鼓声息止前,罗鼎不要有任何动作。
但这明显是奢望,罗鼎那边似乎已经瞧出了瀛仁的紧张,与那胖子低语几句,两人都是看向瀛仁,脸上俱都露出诡异笑容,竟似乎知道了瀛仁财力已竭。
让瀛仁绝望的一幕终于出现,只见罗鼎缓缓举起手臂,猛地喊道:“本少爷给凌霜姑娘再上花五十朵……不,再上花百朵!”
他似乎铁了心要摘了凌霜的牌子,先前他已经上了百朵,加上这一次百朵,已经是两百朵,已经超过了瀛仁七十夺,在凌霜身上位居第一。
瀛仁双拳握起,看着楚欢,颤声道:“楚欢,你……你快想法子?你们身上有多少银子?快,都拿出来……!”
此时鼓声竟是渐渐慢下来,歇止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