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喀拉拉”之声响起,又有几处木梁砸下来,蔡十三终于道:“殿下,咱们走。”第一个出门,在前面领路。
他的身体很不好,行走都有些吃力,但是为了抓紧时间,却是咬牙支撑,竭力让自己走得快一些。
瀛仁和楚欢跟在后面,出了院子,却是往东边拐去,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轰隆隆只响,回头去看,却见到那房屋已经崩塌下去,幸亏早离开一刻,否则只怕要葬身在烈火之中。
冲天的火焰将院落四周照耀的如同白昼,天幕似乎也被火焰烤红。
楚欢此时也不知道冯午马那群人走的哪里,只盼他们能够安全脱身,紧随蔡十三身后,只见蔡十三在前面快步领路,竟是往那处摆放灵堂的屋子过去。
进了院子,入得门内,楚欢迅速转身将门关上,瀛仁忙问道:“蔡十三,咱们……咱们就躲在这里?”
蔡十三摇头道:“对方狡猾多段,虽然有人扮成殿下的模样,但是用不了多久,只怕就会被识破,一旦他们发现上当,必然会返回庄内重新搜找,这座灵堂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瀛仁皱眉道:“那为何要来此处?”
蔡十三却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走到角落处,低声道:“殿下,你跟我来。”他站在最旁边的一处灵牌边上,伸手握住灵牌,用力轻轻一转,那灵牌动了动,就听到“嘎嘎”之声响起,旁边的石砖地面竟然缓缓移开,出现了黑乎乎的坑洞。
瀛仁凑过去,明白过来:“原来这里还有机关。这可好极了,躲在这里,他们一定找寻不到。”紧张的心情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
蔡十三拿过一盏油灯,第一个下到坑内,到得下面,抬头道:“殿下,下来吧,这里面很安全。”
瀛仁正要上去,楚欢却率先抢上前去,往里面看了看,只见从上面下去倒有石阶,油灯灯光下,里面倒真是一条地道,看了看,这才回头道:“殿下,可以下去了。”
瀛仁这才下去,楚欢跟在后面,到得石梯,将佩刀佩在腰间,双手抬起,用力将顶上的石板地面合上,确定完全契合,这才下到了通道之中。
蔡十三举着油灯在前面带路,瀛仁居中,楚欢殿后,这通道也不算宽阔,仅容一人通行,而且个头高大者还要微微屈身。
“这条地道通往哪里?”瀛仁感觉地道里的空气浑浊,让人感觉到胸闷,忍不住轻声问道。
“殿下不用急,还有一段距离。”蔡十三解释道:“这条通道直通庄外,前面不远有一处小石室,我们可以去哪里歇息,臣下在那里已经事先准备了干粮和水。”
楚欢皱眉问道:“蔡庄主,为何这里还有地道?是庄主所建?”
蔡十三道:“不是。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但是这处庄院,早在二十六年前便已经建了下来。”
“这庄院可不小。”楚欢道:“地下还有地下通道,却不知谁才是这庄院的真正主人。”他若有所思,轻声道:“二十六年前……那时候这里应该还是汉阳国的国界。”
蔡十三道:“不错,这是汉阳国忠孝陵王的别院,当年茂县是汉阳国忠孝陵王的封地,忠孝陵王在这里建了一所别院,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是呆在这里。”
瀛仁奇道:“忠孝陵王?蔡十三,忠孝陵王的庄院,怎地成了你的庄子?”又想到什么,问道:“对了,那半枚玉佩怎地在你的手上?你和母后是什么关系?”
第二五七章 关中四姓
蔡十三听到瀛仁提到皇后,身体一顿,竟是停住,而楚欢在后面听的清楚,亦是大为好奇,难不成那块玉佩竟是与皇后有关系?
蔡十三沉默片刻,终于道:“皇后……皇后将玉佩给殿下看过?”
“那倒没有。”瀛仁摇头道:“不过本王曾在母后宫中见到这块玉佩,当时拿过来赏玩,只有半枚,所以问过母后。”
“那……那皇后娘娘怎么说?”
“母后说了,是那是她家传之物,本王也曾问过另一半在何处,母后只说在她的亲人手中,却并没有多提及……!”他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蔡十三,你这块玉佩,与母后手上的是不是同一块?”
蔡十三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身体却在颤抖:“殿下,那皇后……皇后还有没有说到其他的事情?”
瀛仁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母后似乎不愿意过多提到这块玉佩,但是本王见过几次母后拿着那半枚玉佩,看起来……!”说到这里,忽地停住,皱眉问道:“蔡十三,难道你是母后的亲人?”
蔡十三颤声道:“那殿下是否相信臣下是皇后的亲人?”
“本王……!”瀛仁显出犹豫之色。
蔡十三轻叹道:“殿下是相信的,否则也不会跟随臣下来到这里。”继续往前行,道:“殿下,这里很是狭窄,往前走一阵子,便有石室,我们可以去石室歇息。”
瀛仁也不多言。
三人往前面又行了片刻,忽地感觉通道开阔起来,随即便进入一处石室之内,这石室虽然算不上极开阔,但却也不小,里面有着一张石桌,旁边还有几张石椅,桌子上面,放着包裹和水袋,显然便是蔡十三所说的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和水。
只是石室对面,还有通道继续往前,却不知通向何处。
蔡十三将油灯放在桌子上,道:“殿下,咱们暂时便在这里歇息。等过几个时辰,臣下再过去看看外面的动静。”
瀛仁却也是很为疲累一屁股坐下,看向楚欢,道:“楚欢,你也坐下歇歇。”
楚欢这才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下,瀛仁又看了蔡十三一眼,道:“你也坐下吧。”
蔡十三点头,坐了下去,拿起水袋递给瀛仁,道:“殿下,这是清水。”
瀛仁接过水袋,正要打开,忽地想到什么,将水袋重新放下,摇头道:“本王不渴。”
“殿下还是在怀疑臣下。”蔡十三轻叹一声,随即剧烈咳嗽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角,瀛仁和楚欢竟都是差异发现,那丝帕擦过之后,上面竟然带着血迹。
楚欢皱眉道:“你受伤了?”
蔡十三淡淡笑道:“这是当年的老伤,能够活到今日,已经是个奇迹,不过这个奇迹也撑不了多久了。”
瀛仁问道:“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本王,在本王到来之前,庄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心中藏着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他将之前从蔡十三手中夺下的半枚玉佩亮出来,道:“还有这枚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给本王说清楚。”
蔡十三沉默着,缓缓抬头,似有若无地看了楚欢一眼,瀛仁自然不笨,摇头道:“你不必忌讳楚欢。楚欢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今日若不是楚欢,本王早就被刺客所杀。”顿了顿,道:“你有什么话说,尽管说来,不必避讳楚欢。”
瀛仁跟从徐从阳读书,自然也明白一个道理,真要让别人相信自己,自己首先要相信别人。
他如此一说,那是当着面表达了对楚欢的信任。
楚欢起身道:“殿下,蔡庄主或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卑将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