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第189节(1 / 2)

楚欢心里却是隐隐明白,知道自己在汇缘客栈住下的也就孙德胜而已,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兵部的那份调令,十有八九是齐王在背后吩咐的。

只是楚欢却想不明白,齐王为何要将自己安排在武京卫。

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张斗利走后,有人已经领着楚欢出了西城总营,带到了旁边的一所院子,那人让楚欢等了片刻,才回来道:“这里面已经没有空铺,你今晚先到后面的库房暂且歇息,明日便要拍到署里去,将就一晚上。”

楚欢点头,那人正要领楚欢过去,却见到院外进来一人,叫道:“楚欢是不是在这里?”

楚欢回过头,来人已经看到楚欢手里拎着包裹,上前来,递给楚欢一张文函,道:“总旗大人吩咐,你现在连夜去往西门署报到。”

楚欢皱起眉头,先前张斗利还说要等明日查过档案再做安排,为何这才片刻之间,却已经下令让自己往西门署去报到?

楚欢接过文函,上面写的清楚,调用楚欢前往西门署听用,后面还有总旗印盖的印章。

楚欢手拿这份调令,心中只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到底古怪在哪里,一时却也难以明白。

第三二一章 遇人先低头,做事少拔刀!

调令既然下来,楚欢心中虽然充满疑惑,却也只能接受命令。

总营专门有人连夜领着楚欢往西门署去,楚欢并不知道西门署在哪里,路上与那人交谈,知道西城共有六坊,不多不少刚好设有二十署,而西门署是最靠近皇城西门的一署,所以才被称为西门署。

楚欢听说西门署最靠近皇城,只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期望特意安排,让自己能够接近皇城,只是领路的说起西门署的时候,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楚欢自然也是发现,也不点破,但是心里却也感觉此人有些话并没有说透。

深更半夜,穿街过巷,楚欢便隐隐望见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轮廓,黑压压的气势逼人,让人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楚欢心知那就是皇城。

皇城是城中城,皇城的四周,都挖有二米来宽的深沟,里面终年积水,环绕皇城四周的沟渠是皇城的护城河了,皇城只有四门,每道门外都修有玉桥,四道玉桥如同四条玉带一般,桥外便是城外广场,五里之内是没有任何民居,只有光滑的石场,顺着玉桥伸展出去的,则是一排牌楼,每隔二十步远就有竖起的牌楼,牌楼矗立,上面则是画着祥兽瑞禽,十分壮观。

夜色下皇城,也显得十分寂静,只有皇城头上挂着灯笼,犹若星辰。

楚欢虽然看得到,但是距离皇城还有许远的距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秦帝国的皇城,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依然感觉到了帝国核心的霸气的威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激动。

到了西门署,楚欢才知道这西门署还真是就在皇城西门广场的边上,与皇城真的只有数里之遥。

西门署是个小官署,比起西城总营小上许多,却也有一处院子,楚欢在外面瞧着,这院子就不大,门头上写着“西门署”三个字,大门倒是敞开着,两名武京卫兵士站在门前,瞧见有两匹马过来,都握住刀柄,已经有人叫道:“什么人?”

领路的已经翻身下马,道:“总营送人过来。”

两名兵士对视一眼,都皱起眉头,一名兵士嘴里嘟囔着:“这里人够多了,还往这里送什么。”不过也不敢大声,看到领路人亮出了牌子,便道:“等着,我进去禀报一声,署头只怕还在睡觉。”

领路的指着楚欢道:“这是总旗大人亲自派过来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让赵署头安排就是,我这就回去复命!”也不多言,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一名兵士冲着楚欢道:“你倒不赖,还有匹马。”上前来,道:“先跟我将马栓到马棚,我再带你去见署头。”

当下带着楚欢绕到后面一处马棚,将大黑马安置在马棚里,兵士领着楚欢回到正门,另一名兵士道:“署头在里面等着,你进去吧。”

楚欢拎着包裹进了去,发现院子里倒是干净的很,左右两边是两派房舍,正对大门的则是一处正堂,进了正堂,一名兵士正伺候着一人洗脸,洗脸那人身材不高,赤着上身,肌肉结实,背上有两条刀疤,看起来倒也是打过仗的。

洗脸之人回头看了楚欢一眼,指着旁边一张椅子,声音倒也温和:“先坐吧,等我洗把脸,这才刚起来。”

楚欢拱手道:“打扰署头了。”

他心知这洗脸的人十有八九便是西门署的署头。

那人洗好脸,用毛巾擦干,这才拉过旁边的衣裳穿上,向门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署头,刚到亥时。”

“哦!”赵署头一边扣上自己的衣裳一边走向楚欢,笑道:“这还早。对了,你是总营那边派过来的?”自己在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楚欢已经将盖有总旗印的调令递过来,赵署头接过,一边喝茶一边看了看,才道:“你叫楚欢?唔,既然是总旗大人的吩咐,打今日起,你就留在这里办差吧。”

楚欢见这赵署头三十出头年纪,眉毛很淡,嘴唇很薄,眼睛也不大,笑起来倒是显得有些和蔼,拱手道:“日后还请赵署头多多照顾。”

赵署头笑道:“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我叫赵扬……!”向外面叫道:“王甫在不在?”

很快就进来一人,拱手道:“署头,你叫小的?”这人二十七八岁年纪,一张马脸,但是眼睛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赵署头指着楚欢道:“这是新来的兄弟,叫做楚欢,你先带他下去歇息,署里的规矩,你抽时间跟他说一下。”

王甫忙道:“小的明白。”

赵署头向楚欢笑眯眯道:“楚欢,你跟着王甫去吧,他是西门署里的老兵,有什么事儿,可以多问问他。”

楚欢拱手称是,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郁闷,自己这官职似乎是越做越小了。

王甫领着楚欢出了门,径自到了院中东边的一排房子前,推开一扇门,向楚欢道:“这里恰好还有两张空铺,你自己愿意睡哪一张就哪张。”他自己先进了屋,点起了灯火,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楚欢进到屋子里的一刹那,就闻到里面有一股子馊臭味,而且还夹带着汗味,屋里有四张床铺,都是十分的窄小,有两张上面有脏兮兮的被褥,剩下的两张却是空荡荡的连一条床单也没有,不过四张床上都是无人,楚欢奇怪间,王甫已经道:“我住在这里面,还有宋慈也住这里,不过那小子今夜有巡差,出去了,那两张你可以随便选一张,然后和我去库里要被褥。”

楚欢放下包袱,问道:“王大哥,咱们署里有多少人?”

“三十来号人吧。”王甫看了楚欢一眼,道:“西城有二十署,你什么地方不好去,怎地来了这里?说实话,是不是得罪了人?”

楚欢一怔,奇道:“小弟今夜刚到总营报到,然后就被派到这里来,并无得罪人。”心里却是感到奇怪,为何被派到西门署办差,就是因为得罪了人?这西门署距离皇城极近,该是个好地方,怎地王甫的语气之中,却似乎对身在西门署有些不满意?

王甫“哦”了一声,欲言又止,坐下道:“署里的规矩,其实也不多,最紧要的几条你记着,每日里早起点卯,不能差了分毫,上面的命令下来,就得老实照办,什么话也不用问,还有,在西门署办差,不同其他署,尽量少说话,咱们西门署的十字真言,遇人先低头,做事少拔刀,你要记在心上就是!”

“遇人先低头,做事少拔刀?”楚欢念了一遍,有些疑惑看着王甫。

楚欢在京城也是呆了好几天,达官贵人倒没有见到一个,但是武京卫却是见了不少。

在汇缘客栈暂住的那几日,他看到街市上的武京卫无一不是趾高气扬,手不离刀柄,走在大街上,几乎都是用下巴瞧人,一个个倒也是威风凛凛,那都是“遇人先抬头,做事必拔刀”,如今西门署也是武京卫的官署,怎地这里的规矩却截然不同?

王甫似乎也不想太多解释,领着楚欢到库房取了被褥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