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裴绩的设想和计划,风林火山四营必须同时建设,而且要抓紧一切时间进行训练,不但要对每一营进行严苛的训练,而且还要训练四营的兵种配合。
在归程的途中,楚欢就确定了由许邵训练风字营,而且他向许邵做出保证,会尽可能地向风字营提供更多的战马,而火字营则是训练弓箭兵,楚欢思来想去,如果说到训练箭术,第一人选当然是箭神轩辕绍的堂弟轩辕胜才,但是轩辕胜才是平西大将军,统领平西军,如今也只有轩辕胜才才可能镇得住平西军,当然不可能将轩辕胜才从大将军的位置调到火字营担任一名统领。
退一步讲,就算轩辕胜才同意,楚欢却也要慎重,平心而论,轩辕胜才与楚欢的私交很好,但是轩辕胜才毕竟是出自轩辕家族,一旦轩辕胜才进入禁卫军,禁卫军也就有了轩辕家族的影子,楚欢并不希望自己的一支嫡系军队之中,存在武勋世家的影响。
除了轩辕胜才,楚欢思来想去,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是狼娃子。
狼娃子不显山不漏水,但是他的箭术,楚欢并不认为在轩辕胜才之下,只是狼娃子口不能言,楚欢斟酌再三,倒是裴绩给他出了主意,裴绩会专门教授狼娃子一套军令的手令,这套手令将涵盖最基本的军令,而且专门给狼娃子配备一名传达军令的副手,这名副手也将学习这套军令,以后狼娃子发下的军令,将由这名副手传递给整个火字营。
对于裴绩来说,他很欣赏楚欢任用狼娃子统领火字营。
他自己是个瘸子,楚欢却视他为兄长,毫无轻贱之心,如今楚欢不计出身,不计身体的缺陷,任用狼娃子,这份胸襟气魄,至少在这个时代,是很罕见的。
此外,楚欢倒想过让仇如血去裴绩麾下统领山字营,山字营训练盾牌兵,以刀为主,仇如血刀法了得,训练刀法,自然是得心应手。
不过后来想想,终究还是放弃。
这倒不是因为仇如血独眼单臂,而是楚欢现如今已经了解了仇如血的性子,仇如血是名刀客,喜欢独来独往,即使不能独来独往纵横江湖,他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出现在人前。
这是性格使然,仇如血或许对率兵打仗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而且仇如血一直还有一件大事要做,他现在除了帮助楚欢完成一些不为人知的暗处事务,但有空闲,就会潜心钻研刀法。
在安邑道见识过萧晨那诡异的刀法之后,仇如血就一门心思地想要结合中原刀法和异域刀法的优势,创造出一套世所罕见的新奇刀法来。
作为一个刀客,对于刀法的痴迷,远不是行外人所能理解,仇如血既然一门心思要创造一套刀法流芳百世,那么训练山字营对于仇如血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楚欢既不希望得到仇如血拒绝的答复,亦不想仇如血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所以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便即作罢。
禁卫军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忠诚度,裴绩是他最为信任的人,而风林火山四大营的统领,自然也都要选择自己信得过的人,许邵和狼娃子,楚欢倒是都能信得过,狼娃子自不必说,而楚欢心中也清楚,余不屈一死,他曾经的那支势力也就算灰飞烟灭,许邵没有任何的靠山,自己需要许邵的虎翼骑,而虎翼骑显然也需要自己这座靠山。
各营兵马各自回营,平西军两大营的偏将方如水和韩英驻守金州和贺州,楚欢倒不用操心新的偏将人选,毕竟轩辕胜才要在军中提拔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带着一群亲兵靠近朔泉城,却发现朔泉城外人影憧憧,还没靠近,忽听得前面锣鼓声已经响起来,又瞧见一队人马飞骑而来,楚欢正有些奇怪,却瞧见飞骑而来当先一人正是自己的亲兵队长祁宏,楚欢出征,并没有将祁宏带在身边,而是将祁宏留在朔泉守卫家人。
楚欢知道朱凌岳手底下有一个锄奸堂,当初是为了刺杀西梁将领,朱凌岳趁机招收奇人异事,组建了这样一个机构,据说其中有不少高手,贺州金州之乱,是由朱凌岳跳起来,想到朱凌岳为了打击自己,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楚欢却也是小心谨慎,留下祁宏保护家眷,以防不测,谁也不能保证朱凌岳会派人来对楚欢的家人下手。
祁宏飞驰到近处,看到楚欢已经放缓马速,翻身下马来,跪倒在地,一脸欣喜道:“楚督,恭喜你凯旋而归,此番出征大捷,朔泉上下,人心欢腾,您一路辛苦了。”
楚欢笑道:“消息到时传得很快!”抬起马鞭,指着前方道:“那是怎么回事?”
“回禀楚督,城中的父老乡亲知道大人剿匪成功,今日凯旋回城,所以早早就准备在这里迎候,大伙儿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天,终于将你迎回来了。”祁宏看上去十分的欣喜,回手指着那边道:“城里的士绅百姓,许多都出来迎接你,准备了锣鼓,大人英明睿智,统帅有方,所向披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楚欢立刻道:“停停停,奶奶的,打个胜仗,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有什么关系?这虽然是本督的优点,可是与剿灭叛乱八辈子打不着干系,难道长得英俊潇洒就能所向披靡?”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祁宏,多和白瞎子搞好关系,瞧瞧人家,拍马屁不显山不漏水,比你强的多。”问道:“白瞎子在哪里?”
祁宏叹道:“白老大知道大人要回来,可是他说在这种时候,越是高兴,越不能掉以轻心,他让卑职出来迎候大人,自己说是要保护夫人和家眷的安全,如今正坐在总督府门前,守卫府邸!”
“人才啊!”楚欢长叹一声,此时却瞧见锣鼓队正往这边迎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往这边过来,瞧见当先一人白发苍苍,竟是苏老太爷亲自出迎,老太爷一手拄着拐杖,旁边却有一人搀扶着他,搀扶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欢日思夜想的琳琅。
琳琅一身玫瑰紫缎子,竖着惊鹄髻,步摇凤钗,气质如兰,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扮,扶着老太爷,一双星眸却是远远瞧着骑在马上的楚欢,楚欢瞧见琳琅,本就不错的心情更是大好,他当然知道琳琅的心意,她随着苏老太爷一同出城来,显然就是为了早些看到爱郎。
楚欢此时恨不得冲上去将琳琅一把抱在怀中,他本就与琳琅分别太久,琳琅从云山好不容易到了朔泉,楚欢还没来得及与琳琅缠绵,金贺二州叛乱便起,无可奈何之下,一直整军出阵,没有空闲去看琳琅,今日见到,心中欢喜,催马上前,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去叫琳琅,只是向苏老太爷笑道:“老太爷,您老怎么亲自出迎?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到得前面,已经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看到婀娜多姿娇美如花的琳琅,强忍着将这美娇娘拥入怀中的冲动,却是装模作样去扶老太爷。
琳琅的一只芊芊玉手本是扶着老太爷手腕子,楚欢也是装模作样去扶老太爷手腕子,动作迅速,已经是摸到了琳琅那如玉的温暖小手,光滑温润,触感极好,琳琅急忙缩手,漂亮粉嫩的脸蛋儿顿时便显出绯红之色来,瞪了楚欢一眼,心儿却是跳得快起来,酥胸起伏,心中暗想楚郎胆子真是大,这里这么多人,就不能老实一些,只是心中嗔怪之时,却又感到无比的甜蜜。
楚欢却如同没事人一般,笑呵呵地看着老太爷,老太爷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楚欢这个小动作,笑呵呵道:“楚督凯旋而归,平定叛乱,保西关太平,这是造福西关的大事,西关百姓,没有不欢喜的,老朽能出来迎接,那是脸上有光。”
楚欢见琳琅手收回去,也不好继续握着老太爷干瘪的手,收回来拱手道:“老太爷客气了。”瞥了琳琅一眼,见到美娇娘玉面飞霞,娥脸杏眉,双眸汪汪,雪肤滑腻,粉面桃花娇艳欲滴,美到极处,透着少妇独有的妩媚风情,心下更是欢畅,柔声道:“琳琅,多时不见,一向可好?”
第一一二五章 堂内神仙春
琳琅虽然心中甜蜜欢喜,与爱郎许久不见,也想投进爱郎怀中,但是此时已经有一大群人上前来,她是万万不敢表露出丝毫与楚欢的暧昧之情,毕竟是大家闺秀,不似小家碧玉那般腼腆扭捏,美丽的脸蛋已经显出一丝笑容,娇艳无比,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道:“楚大人凯旋而归,城里的父老乡亲前来迎候,不知大人可有话要对乡亲们说?”
楚欢出征至今,虽然是速战速决,但是途中却是花了不少时间,算下来也是有一个多月,在条件恶劣的环境下,倒也是吃了不少苦,此时看到人比花娇的琳琅,心中暖意融融,已经有上前来的乡亲道:“大人就给我们说两句吧。”
楚欢咳嗽一声,向着众人拱了拱手,锣鼓声静下来,楚欢这才道:“承蒙诸位父老乡亲厚爱,本督只是做了一些该做的事情,却得你们出城相迎,实在是愧不敢动。今次金贺二州叛乱,已经彻底平定,本督要与大家一同振兴西关,任何破坏西关的人,本督绝不姑息,也定然竭尽全力,保住一方的平安。”
人们立时纷纷叫好。
楚欢瞧见不但苏老太爷前来,西关七姓的另外几位家住,包括钱伯夷、洪胜涛、傅裕盛等人也都出来相迎,心中倒是欣慰,不管怎样说,自己在西关有西关七姓这样的豪族士绅相助,办起事情来,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与众人客气几句,洪胜涛已经笑道:“楚督,为了迎接你的凯旋而归,朔泉的士绅们,已经在北望楼为您准备了接风宴,还请楚督辛苦一番,过去喝上几杯水酒。”
“破费破费。”楚欢立刻道:“这一路奔波,确实有些劳累,北望楼的接风宴,本督就心领了……!”见众人有些尴尬,也知道他们为了操办接风宴,必然花了心思,只是却也知道,真要是往北望楼过去,少不得觥筹交错,大半夜也未必能够散去,他此时还真是有些困倦,也不好拂了众人面子,向老太爷道:“老太爷,北望楼办酒宴,太过劳烦,不如这样,咱们往您府中,粗茶淡饭,饮几杯水酒如何?”
老太爷笑道:“既然楚督不想大张旗鼓,这样也好,我府里还真有一坛好酒,那可是老朽珍藏了几十年的美酒!”向洪胜涛等人道:“你们当然知道那坛酒,也一直在打着主意,今日楚督既然开口要饮酒,正好便宜了你们几个。”
洪胜涛是个爱酒之人,听老太爷这样说,显出欣喜之色,道:“老太爷,你那坛子酒,可是等了我十年,今日终于可以一尝为快了。”
老太爷呵呵笑道:“就怕你两杯下肚,三天都爬不起来。”
计较已定,一路上锣鼓喧天,进了城去,楚欢又与众人一番解释,众人听说楚欢不去北望楼赴宴,而是随便吃点粗茶淡饭,不但没有不悦,反倒是觉得楚欢果然非同寻常,若是换做别的官员,莫说立下了如此大功,就算有些鸡皮蒜冒得喜庆事,那也是少不得大讲排场,闹得全城尽知。
老太爷派人先回府中,安排酒席,楚欢总想好好看看琳琅,可是毕竟大庭广众,堂堂总督,也不能老往琳琅身上瞟,心下却是想着既然已经回来,少不得会与琳琅单独在一起。
琳琅陪着老太爷上了马车,楚欢则是骑马而行,一行人到了苏府,知道苏府备一顿酒宴也很麻烦,不少人纷纷辞去,却也还是留下了五六桌人,在内堂安排了一桌,自然是专门给楚欢准备,其他人则是在正堂赴宴。
内堂是一张圆桌,除了西关七姓几位家主,苏家老七苏仲彦也在座,苏仲彦当初落难在云山投奔琳琅,因为儿子苏贞的事情,也是对楚欢有过不满,甚至一度厌恶楚欢,可是后来楚欢为苏家出谋划策,而且到了西关,对包含苏家在内的苏家七姓十分的照顾,双方已经结成了一个利益体,如今楚欢身居高位,苏仲彦对楚欢的态度早已经是大不相同,十分的恭敬。
他知道楚欢对自己的儿子苏贞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因此特意让苏贞回避,免得被楚欢看见心里不痛快。
琳琅本来是一介女流,而且是晚辈,论理上不得这内堂席,但是老太爷却还是将琳琅安排在席上,虽说琳琅和楚欢的婚事还没有宣扬出去,不过洪胜涛这些老家伙那一个比一个精明,早就知道楚欢看上了琳琅,少年风月,众人心知肚明,琳琅在座,自然没有任何人反对。
老太爷对琳琅和楚欢的婚事,那是大大的赞成,于工来说,西关七姓和楚欢是一个利益同盟,双方有着共同的利益,琳琅出自西关七姓,这一桩婚事一旦结成,必然会让本就颇为牢固的官绅一体更加的牢固,于私而言,因为当年的事情,老太爷对琳琅也是有着愧疚之心,心里想着琳琅一人在云山支撑家业,苏家本族落难之时,琳琅不计前嫌,对苏家本族十分的照顾,看着琳琅一个女人担负着极大的压力,老太爷却也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