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清水在药丸化开之后,竟然也变的浑浊起来。
毛人驹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楚欢又让伍士昭取了两只碎银子,丢入两只碗中,很快,就见到两只碎银子都已经同时变了颜色。
楚欢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伍士昭盯着毛人驹,沉声道:“毛领队,你作何解释?”
毛人驹眼角抽动,周雄亦是厉声道:“毛人驹,你为何要在酒中下毒?”
毛人驹条件反射探手到腰间握住刀,周雄反应极快,“呛”的一声拔出刀,顿时便有数人拔刀,有人跑到周雄身旁,冷冷看着毛人驹,亦有人跑到毛人驹身后,刀锋指向周雄等人。
“伍总管,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周雄冷笑道:“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早就说过,这毛人驹意图不轨。”向毛人驹身后几人道:“你们难道都是毛人驹的同伙?毛人驹勾结盗匪,意图对孔雀台不利,证据确凿,你们都受过姑娘大恩,难道还要和毛人驹狼狈为奸?”
毛人驹身后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毛领队,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和大家说清楚。”伍士昭神情凝重,叹道:“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毛人驹淡淡道:“伍总管相信是我背叛姑娘?”
“老朽也不想相信,但是酒中之毒从你身上搜出来,你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他抬手指着或坐或躺在旁边地上的那几名中毒的大汉,有的还在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有的已经是昏睡过去,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满头大汗,本来都是健壮的武师,此时看上去都是虚弱不堪。
周雄冷笑道:“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自己也承认是你的东西,这总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吧?毛人驹,你的武功在这里,除了竹大侠,无认识你对手,就算想陷害你,这银球你随身携带,谁又能近的了你的身?”
毛人驹身后一人大声道:“毛领队对姑娘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人心隔肚皮,他要做什么,你们能猜得到?”周雄冷冷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就在前几天的半夜三更,毛人驹偷偷离营,单独去见了一个人,毛人驹,你若是汉子,总不会否认此事吧?”
毛人驹变色道:“你……你如何知道?”他此言一出,那便是向众人承认确实半夜三更离营,单独去见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雄盯着毛人驹的眼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紧握大刀,以防毛人驹狗急跳墙,暴起伤人,毕竟毛人驹武功不弱,真要出手,周雄却非敌手,一面小心戒备,声音却依然冰冷:“你做的事情,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那天晚上,不但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便是竹大侠也是亲眼目睹……!”向楚欢道:“竹大侠,周某没有说错吧?”
楚欢一只手摸着下巴,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伍士昭已经厉声道:“毛领队,那晚你去见得,又是什么人?”
“我……!”毛人驹脸色难看,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几个,是要造反?”伍士昭虽然矮矮胖胖,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是正要冷厉起来,却也是颇有威势,“姑娘待你们不薄,这些年,如果不是姑娘,你们也不会这样衣食无忧,你们若是想背弃姑娘,可要考虑清楚。”
毛人驹冷哼一声,道:“我亲自去向姑娘解释。”
“不必了。”伍士昭冷冷道:“姑娘刚才就已经说过,无论是谁,一经查出,要么送官,要么逐出孔雀台……毛领队,这些年你为孔雀台也贡献不少,我们也不会将你送官,你……!”长叹一声,抬手道:“请自便吧!”
毛人驹怒道:“难道我连姑娘最后一面也不能见?”
伍士昭道:“你心存不轨,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你还有脸见姑娘?”
毛人驹握起拳头,看了周雄一眼,只见周雄和几名武师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自己身后的几人,却也已经情不自禁退了两步,长叹一声,握刀的手收回来,道:“如此说来,你们当真要赶我离开?”
伍士昭叹道:“毛领队,平心而论,老朽对你一直信任有加,也一直相信你是个忠义之士,可是……哎,你一身武艺,到哪里都有口饭吃,只是孔雀台再也容不得你。”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钱袋子,丢给毛人驹,“这是姑娘的意思,姑娘宅心仁厚,刚才就说过,查出凶手,也不会严惩,逐出孔雀台,这点银子,就算是遣散费……!”
毛人驹握着钱袋子,远远向金陵雀的帐篷望过去,那边寂然无声,长叹一声,再不多言,转身拱手道:“诸位兄弟,我是白是黑,也不必再多言,你们好好照顾姑娘。”屈身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倒也没有犹豫,抬步便走,几名汉子面面相觑,忽地有两名汉子跟了上去,道:“毛领队,你走了,我们也不留了……!”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中。
第一五八五章 敌袭
两名武师跟着毛人驹走远,众人先是静了一阵,伍士昭才长叹一声,吩咐众人各自收拾,示意楚欢到林边坐下,才道:“竹大侠,今夜可是多谢你了。”
“伍总管客气了。”楚欢笑道:“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竹大侠,你这是自谦了。”伍士昭苦笑道:“如果不是竹大侠,今晚之事只怕是非同小可,孔雀台甚至有灭顶之灾。”
楚欢摇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周副领队发现。”
“周雄也多次对我提醒过,可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伍士昭皱眉道:“毛人驹毕竟是姑娘从京城带来,说得直白些,他与姑娘的关系,甚至比老朽都要亲近,老朽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忘恩负义,勾结盗匪背叛姑娘。”
楚欢也是轻叹道:“人心隔肚皮,很多事情我们都看不清楚。”
伍士昭道:“或许是周雄发现了毛人驹的图谋,但是今夜如果不是竹大侠在此,毛人驹未必会善罢甘休,他也绝不会这般轻易离去。”
“伍总管的意思是?”
“竹大侠,你武功高强,毛人驹对你也是十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今夜揭穿他的阴谋,如果不是竹大侠在场,毛人驹十有八九会撕破脸放手一搏。”伍士昭颇有些后怕道:“有不少武师与他关系密切,弄不好就要内讧,正是毛人驹忌惮竹大侠的武功,这才狼狈而走。”
“伍总管过奖了。”楚欢摸着下巴道:“不过毛人驹既然今夜下毒,目的自然是为了减弱武士们的战斗力,他这时候行动,如果他果真与盗匪有勾结,那么盗匪是不是已经准备对孔雀台发起袭击了?”
伍士昭微微变色道:“这……这要是盗匪袭来,咱们的人马……!”
“还有多少人?”
“连上周雄,还剩下十四个武师。”伍士昭皱眉道:“但是因为饮酒中毒,已经倒下了六个,还剩下八个人……平心而论,毛人驹的武功在孔雀台最强,一个人可以抵上四五个,现在他一走,而且还带走了两个能打的,咱们的战斗力已经十分的虚弱……!”苦笑看着楚欢,语气不无恳求:“竹大侠,盗匪袭来,一切可都要仰仗你了……!”不等楚欢说话,已经起身叫道:“周雄!”
周雄正在不远处带人将几名中毒的武师安置好,听到伍士昭叫喊,高声应道:“总管,我在这里……!”
“你把能打的武师都带过来。”伍士昭大声道。
周雄带着剩下七个还能打的匆匆过来,伍士昭沉声道:“你们听好了,毛人驹走了,但是盗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杀过来,咱们还有两天的路途才能走出云山府,在进入河西之前,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抬手指着楚欢,“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听从竹大侠指挥调遣,谁要是抗命,立刻驱逐。”
楚欢皱起眉头,周雄却已经上前来拱手笑道:“竹大侠,大伙儿心里服你,这几个都是自己兄弟,你有什么吩咐,就尽管示下,咱们都愿意跟着你。”
不等楚欢说话,伍士昭已经带着恳求语气道:“竹大侠,还有两三天就能到河西,实不相瞒,咱们孔雀台到河西,乃是有大事要做。”
“大事要做?”楚欢其实已经在云山府城门处的时候就知道孔雀台是要往河西给皇帝祭天诞礼献艺,此时却装作不知,“什么大事?”
伍士昭肃然道:“竹大侠,我也不瞒你,圣上在河西要举行祭天诞礼,我等得到了宣召,要往河西去向圣上献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