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爷又是何方神圣?”
“方老太爷当年可是卫陵府城的名人。”伍士昭道:“他随皇帝征伐天下,最后还担任了户部侍郎的高官,致仕之后,皇帝专门下令在卫陵府城给他修一处园子,那是从国库出银子,修了一座‘方园’,乃是卫陵府城第一园,可是这方老太爷突然有一天就被杀死在方园之中,许多人都知道,京城都派了神衣卫前来处理此案。”
楚欢“哦”了一声,伍士昭继续道:“听说宋元和袁不疑因为那起案子,都受到了朝廷的责罚,两人也不知什么原因,自那以后,关系就变的十分疏远,但是却也不至于互相交恶,等到金陵雀到了金陵,两人的关系便更为紧张……那时候金陵雀是他二人府邸的常客,不过凡是有先来后到,只是有一次,两处同时派人来接,互不相让,因为此事,总督府的人还和指挥使府的人大动干戈,伤了好几个人……!”
楚欢此时才知道,这金陵雀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能够引得金陵道的总督和指挥使争风吃醋,这小小的舞姬能耐实在不小。
“你先前所说的怀疑,难道是说?”楚欢微皱眉头,却并没有说下去。
伍士昭冷笑道:“袁不疑和宋元因为金陵雀而交恶,就在不久之前,袁不疑忽然叛变,率人杀了宋元,尔后自立为王,我瞧这与金陵雀也脱不了干系……!”
楚欢摸着下巴,听伍士昭这样一分析,倒觉得并非没有道理,虽说帝国崩溃,但是袁不疑好歹也是个指挥使,能够做到那个位置,自然也不是愚蠢之人,在天下形势尚未分明之间,却竖起反旗,做了出头之鸟,说得好听是意气用事,说得难听,那就是愚蠢透顶,袁不疑却偏偏如此做,看来其中还真是另有内情。
“伍总管,我问你,小怜的名字,又是从何而来?”楚欢低声问道:“是金陵雀所取?”
“金陵雀带回了小怜,当时这丫头看上去实在可怜,所以金陵雀当时就给她取了小怜的名字。”伍士昭道:“不过金陵雀对小怜倒是十分照顾,一直带在身边。”
“那另一个婢女呢?”
“你是说小宁?”伍士昭冷笑道:“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年到头,也从来没见她笑过一次……竹大侠,你怎地对这两个婢女如此感兴趣?”
楚欢不答反问:“那你可知晓,金陵雀她们三个的武功如何?”
“舞功?”伍士昭道:“金陵雀被称为金陵第一舞姬,舞功自然是出类拔萃……!”
不等他说完,楚欢皱眉道:“我是说他们杀人的武功。”
“啊?”伍士昭一怔,“杀人的武功?金陵雀……金陵雀会杀人?”
楚欢听他此言,就知道在伍士昭眼中,金陵雀必然不会武功,果然听得伍士昭道:“据我所知,金陵雀并不会武功,至若小宁和小怜……!”略一思索,摇头道:“他们应该也不会武功,小宁倒也罢了,小怜只是路边捡来的,怎可能随便捡个人就会武功?”
楚欢肃然道:“你是确定他们不会武功,还是没有见过她们施展武功?”
伍士昭想了一下,才道:“我从未见过她们施展武功……!”
“那就是说,你也不能断定她们有武功。”楚欢低声道:“没有施展过,并不等于没有……!”
伍士昭想了想,微微颔首,似乎想到什么,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记得……!”尚未说完,便在此时,楚欢却感觉眼角光芒微闪,数道寒星直朝自己打过来。
楚欢心下一沉,他反应迅速,已然向后仰倒,几道寒星从他身上打过去,闪躲之际,听得一声闷哼,他躲过暗器,翻身而起,却见到伍士昭双目圆睁,瞳孔收缩,整个人已经侧身倒在了干草堆上。
楚欢根本不做犹豫,整个人已经如同猎豹般窜后窗,人未到,拳已至,“轰”的一声,已经将后窗打飞,整个人已经从后窗窜出,却瞧见一道身影已经已经翻上墙头,从后院墙头跃了下去,这惊鸿一瞥,那人速度极快,楚欢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身形,他脚下如飞,到得墙根,腾身而起,身如灵燕,跃上墙头,却并没有立刻跳下墙头,极目扫视,四下里一片漆黑,那道黑影,竟是瞬间没了踪迹。
楚欢心知那人的速度不可能如此恐怖,定然不是这么快就远走,而是藏匿在某处,放眼处,多有杂草枯堆,他凝气静神,正自搜索,忽听得身后传来厉喝声:“是谁?”他皱起眉头,听得身后响起脚步声,随即又听有人厉声喝道:“不要动,动一下,立刻射杀!”
第一五九二章 武平
楚欢回过头去,只见院子之内,出现了数名河西兵,有人拿刀,有人则是手持弩箭,对准墙头,楚欢皱眉间,已经听到有人大声道:“不要动手,是我们的人。”
声音之中,毛人驹已经匆匆赶来。
河西兵没有立刻收起武器,毛人驹已经对着墙头道:“竹大侠,可是遇到什么情况?”
楚欢犹豫一下,终是从墙头跳下来,河西兵都是后退一步,此时认清楚是孔雀台的竹大侠,这才收起兵器,一人已经拱手客气道:“原来是竹大侠,真是对不住,我们几个弟兄晚上值勤,经过后院,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正巧赶到。”
楚欢微微一笑,看向毛人驹,笑问道:“毛领队怎地也过来了?”
拘押伍士昭的柴房在驿站后院,而住房则在前面,这边事情刚刚发生,毛人驹便即赶到,也实在是太过凑巧。
毛人驹已经道:“姑娘有事情交代下来,事关竹大侠,我去往客房,不见竹大侠,得知竹大侠来到这里,所以专门过来找寻。”
“原来如此。”
毛人驹回过头,瞧见那柴房的后窗已经是稀巴烂,微皱眉头,凑近过去,轻盈跃进柴房之内,很快就出来,脸色有些凝重,道:“竹大侠,伍士昭已经死了。”
楚欢叹道:“他死的实在不是时候。”
几名河西兵面面相觑,毛人驹向那几人道:“里面关押的是我们在途中抓到的盗匪,本想带到河西送交官府,现在突然毙命。”
一名河西兵道:“我们是奉命迎接孔雀台,进入河西之后,负责护卫你们的周全,但有失职,我等都将受军法处决。只是在河西境外,却非我们职责范围之内。”他对自己的职责范围说的十分清楚,似乎担心孔雀台遭遇到非的事情扯上他们,至若死了一个人,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有劳有劳。”毛人驹拱手道:“几位先去歇息,此事我们自己处理。”
河西兵也不多言,领人而去。
等众人走后,毛人驹才上前来,问道:“竹大侠,伍士昭他……?”
“我刚才正要追寻刺客。”楚欢叹道:“只是河西兵突然出现,此刻恐怕已经逃的远了。”
“刺客?”毛人驹皱眉道:“竹大侠是说有刺客行刺伍士昭?”
“正是。”楚欢道:“毛领队,依你之见,这伍士昭与何人有仇,会在这个时候来行刺于他?”
毛人驹一怔,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才摇头道:“伍士昭私下与何人有仇,我还真是不大清楚,只是要跟随到这里行刺,还真是有些奇怪。”
楚欢盯着毛人驹看了两眼,忽然问道:“毛领队刚才说有事找我,不知何事?”
毛人驹忙道:“是姑娘的吩咐,此番竹大侠拔刀相助,才使孔雀台避免了一场大难,所以姑娘有个提议,还望竹大侠斟酌。”
“哦?”
毛人驹道:“姑娘说,竹大侠如果能留在孔雀台,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如果竹大侠不能应允,不知大侠能否暂时跟随孔雀台在一起,在河西事完之后,一同再返回金陵?姑娘说了,只要竹大侠应允,到时候定当有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