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

第26节(2 / 2)

有了小道抄近路,不足一日,三人就穿过了大行山,在官道旁的小镇上稍作休息,就直追着军队而去。

回到军营,慕含章有些担心赵孟他们会排斥郝大刀,谁知赵孟看到他的混元刀,就拉着要比试一番。景韶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所谓人以类聚,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其实最易相处,只消一顿比试或是一坛烈酒,很快就能称兄道弟了。

两人很快就在营帐前的空地上比划起来,引来许多人驻足观看。

在一旁看热闹的右护军看到军师怀中的黄色小毛头,兴冲冲地凑了过去:“军师,这是什么?”

“哇唔?”正睡得呼呼的小老虎被吵醒,睁开一双朦胧的大眼睛看他,圆圆的毛耳朵被睡得翻了过去,颇有几分滑稽。

“哟!虎崽儿!”右护军惊讶地叫出声,一把将小老虎抱过去,举在面前仔细看。

“嗷~”小老虎认生,挣扎不已,奈何虎小没力气,挣不开,便扬起小小的毛爪子,照着右护军英俊的脸就是一爪子。

“哎呦!”右护军猝不及防被抓了,嗷嗷呼痛,下意识地手一松,小虎崽就朝地上摔去。

说时迟那时快,慕含章正要去接,一道残影划过,黄色的毛球已经安然落在了葛若衣的怀中。

50第五十章 虎牙鹤嘴

“好身手!”被抓了三道血印的右护军顾不得自己的脸,看到葛若衣的步伐禁不住赞叹,难怪军师上战场还要带个丫环,却原来这丫环是个高手啊!

慕含章微微惊讶,葛若衣跟鬼九刀学暗器不过数月,怎么就有如此身法了?

“这是我家传的步法,名为‘赤脚踏浪’,小手段而已,让右护军见笑了。”葛若衣安抚着怀中的小老虎,笑着道。

“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有空你也教教我吧!”右护军笑嘻嘻地凑过去,拿手戳了戳她怀中的小虎头,“小东西,性子还挺烈!”

“若衣都说了是家传的,右护军若是想学,得先成为葛家人才行。”见葛若衣面有为难,慕含章上前去把虎崽抱回来,调侃道。

“行啊!这我愿意……哎呦!”右护军嘿嘿一笑,还想说什么,脑袋忽然被呼了一巴掌,愤愤地转身,正对上左护军没有表情的脸,“你又打我干嘛?”

“你脸上出血了。”左护军道。

“是吗?”右护军摸了一把,果然抓痕已经渗出血了,还挺疼,“没事,这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

“上药。”左护军拉着他就要回去上药。

“这有什么好上药的,脸上有疤可是男人的象征,说不得皇上还能因为这伤给我记一笔军功呢!”右护军挣扎不已,这点小伤就上药,肯定会被赵孟那孙子嘲笑的。

“那你怎么跟皇上报这个功,说西南王挠的吗?”左护军不耐地抓住他的衣领把吵闹不休的人拖进了帐中。

周围总算安静了,慕含章笑着揉了揉小老虎的脑袋,心道得给这小东西剪剪爪子才行。

不理会外面那些人的吵吵闹闹,累了一路的慕含章回到军师帐中就趴到了宽大柔软的床铺上,睡了两天屋顶,还真是想念这干净柔软的床了。小老虎在床上巡视了一圈,开始对着那此起彼伏的柔软被子扑来扑去,玩的不亦乐乎。

葛若衣端着饭菜进来时,慕含章已经快睡着了,小老虎抓着他的一缕青丝啃个不停,轻笑着把盘子放到了帐中的小桌上:“公子吃些东西再睡吧。”

饭菜的香味让吃了一天干粮的慕含章顿时饿了,把头发从老虎口中拉出来,拿过布巾擦了擦上面沾的口水,起身坐到了小桌前,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禁有些惊讶:“这是你做的?”军中的伙食虽然有所改善,但绝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公子累了,当吃些好的。”葛若衣笑了笑,王爷刚才特意交代她亲自炒两个菜给王妃吃。

“你有心了,但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好,我是军师也当与将士同食。”虽这么说,慕含章还是拿起了筷子,“你去拿些碎肉来喂虎崽吧。”小黄此名,他还是叫不出口,总觉得叫一只老虎小黄有些蠢。

葛若衣看了看床上咬枕头的小老虎,给慕含章盛了碗汤:“奴婢一会儿再去拿,这虎崽公子若是想养的长远,便要亲自喂养才好。”这种猛兽的幼崽,自小喂养,便会把给它吃食的人当成母亲,长大了便不会伤到主人。

慕含章闻言微微颔首:“若衣怎么会知道这个?”

“奴婢家里以前是做海上生意的,父亲曾得了一只幼狮……”葛若衣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那只雄狮为了护她,被东南王的弓箭手几乎射成了筛子,就是靠着藏在狮子身下,才得以逃过一劫。

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荷包给慕含章看,那里面装着一撮金黄色的狮毛,毛发坚硬明亮,可以想象这曾经长在一头怎样威武的雄狮身上。慕含章将荷包绑好还给葛若衣,轻叹了口气:“若衣,如今战事已起,唇亡齿寒,东南王不会对于西南撤藩坐视不理,攻打东南是迟早的事……”

“公子不必再劝,若衣心意已决,”将荷包紧紧攥在手中,葛若衣笑着却已泪盈于睫,“奴婢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靠大军灭东南,根本难以消解我心头之恨!”

慕含章看着她,禁不住叹息。

复又行了半月,第一批前来汇合的大军与成王亲军接头,行至蜀地边界,忽逢暴雨骤降,景韶下令即可安营扎寨。途中淋雨,又缺少药材,军中很容易生病,雨中行军又走不快,实在是得不偿失,莫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君清,先别出来,等营扎好了我来叫你。”景韶掀开马车帘对车中人道。

“你也上来吧。”慕含章放下怀中的虎崽,拿过布巾来给景韶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景韶笑着,拿沾了雨水的手指戳了戳小老虎:“我没事,得去看着他们。”说完跳下马车去指挥众人扎营,前来汇合的湘军有将军带领,断不会听从赵孟他们的指令,只能由他出面。

“公子,若衣要先行了。”坐在车前的葛若衣看了看天色,对慕含章道。

“现在?”慕含章有些愣怔,这大暴雨天,军营中的壮汉们都得停留几天,一个弱女子却要现在赶路,着实不妥。

葛若衣笑了笑:“这种雨一下就是四五天不得停,昨日王爷接到消息,西南王正在挑选美人要送给东南王,去晚了怕就赶不上了。”

慕含章蹙眉,看着云淡风清地说出这般话语的女子,莫名地觉得心痛:“这个你拿着,一旦报了仇,不可做傻事,在东南等着我们。”

葛若衣接过慕含章递给她的银票,沉默良久,跪在脚踏上给他磕了三个磕头:“若此次侥幸活下来,王爷与王妃的恩德,若衣定用余生好好报答!”

景韶指挥着众人搭好营帐,整个人已经湿了个彻底,葛若衣穿着蓑衣,牵着一匹马走到他面前。

“你去吧,在胜境关外会有人接应你。”景韶将一件信物交给她,“跟王妃辞过行了吗?”

“方才已说过了。”葛若衣答道,哗哗的雨声掩盖了话语中的哽咽,跪在雨地中,规规矩矩地给景韶磕了三个头,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踏起泥水,激得水花四溅,那被蓑衣遮掩了的窈窕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一无所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古人讲凡事要留有余地,天道伦常,报应不爽,赶尽杀绝,迟早有一天会恶果尽显。恰如自己的重生一般,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景韶愣怔片刻,朝被车夫赶到帐前的马车走去。

因为暴雨阻路,景韶在军师帐的温柔乡里懒散了数日,只是对于小黄,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君清……”景韶把自家王妃扑倒在床铺上,“左右无事,我们来做些有趣的事吧……”说着就开始解身下人的衣襟。

“不行,这大白天的,唔……”慕含章挣扎着想推开身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