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大哥,你却怎么变得糊涂了?人死如灯灭,她给你的恩惠能保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么?如今武惠妃死啦,你保她的儿女一辈子得享天年荣华富贵就是,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你可不应该是这么迂腐的人罢?”
李林甫皱起了眉头,有点苦恼的说道:“可是,江湖义气。。。”
刑天倻微微一笑,摇头道:“李相,这义气也要看用在何处。如今是皇上那边的干系,无法让寿王做太子了,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利益之道,权谋之道,无非如此。皇上是天,我们这些臣子就是地,天在上,地在下,臣子们又怎能拗得过天去?”
刚刚还一脸苦恼差点没滴答出眼泪水得李林甫长叹一声,三角眼突然神奇得变成了丹凤眼,若无其事的说道:“正是这样的道理,那就推举忠王为太子罢,明日大哥就召集群臣向皇上进言。只是,这杨玉环之事,应该如何处理啊?”
江鱼没吭声,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菜鸟一只,没有提出意见的资格。刑天倻则是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这件事情上,寿王根本没有发话的权力,有他一个不多,没他一个不少,不用理会。只是,也怕他不经意说出什么歹话,把他打发去封地享福就是。这事情的关键,还在于寿王妃的身上。也不怕如何送她入宫,这是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唯一的麻烦,就在于,她可否愿意跟随皇上?”
“哦?这样说来,你已经想出如何让寿王妃进宫了?这要让天下人不得胡言乱语,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李林甫有点诧异的看着刑天倻。
点点头,刑天倻自信的说道:“若是李相明日能让寿王去终南山访道上香,大人去请皇上去楼观台一行,让皇上和寿王妃私会一面的话,只要寿王妃露出那等意思来,剩下的事情都好解决了。”
“嘻嘻。”李林甫笑了几声,朝刑天倻点头道:“成,小鱼啊,你就去和皇上这样说罢,明儿个寿王肯定会携带王妃去终南山上香的,做这点小事,大哥还是能成的。只是,若是寿王妃允了皇上,那接下来因该怎么做?”
刑天倻‘呵呵’一笑,朝江鱼怪异的点头笑道:“这就要看咱们大人的手段了,请终南山的某位仙长收寿王妃做弟子,着寿王妃去终南山结一草庐修炼数月,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罢?王妃出家修炼,就断了和寿王的情缘。随后再请袁天师对皇上奏明,说寿王妃有仙人之资质,请她于宫内道观中潜修为皇上祈福,如此慢慢成事,等得臣子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事情不就成了么?”
李林甫、江鱼相互看了看,同时比划起了大拇指,朝刑天倻笑道:“高明,高!”
第二日,春光明媚,寿王李瑁听了李林甫的教唆,为了求神灵保佑自己能够顺利的坐上太子的宝座,他兴致勃勃的携带了杨玉环,一行数十人直奔终南山而去。此时终南山上林木葱郁,一棵棵松树很清爽的生长在山坡上,树木之间是整整齐齐的草地花丛,山风过处,唱经声随着那烧在神灵前的木香飘荡山前,让人离开老远,就肃然起敬,只觉这里的确是神仙的府邸。
因为春光好,长安城中无数的官宦、百姓都趁着闲暇来终南山上香参拜,终南楼观台也派出了数百名小道士在那山前做知客,引导香客们在山前随喜。那山后有很多不能让俗人看到的东西,这些小道士自然是不会领着香客们到处乱走,就算有香客想要顺着那清静的山路往后山一行,却也被那些小道士婉言谢绝,坚决不许他们往后山靠近一步。
那中南后山顺着一条土路蜿蜒前进数里,有一片和缓的山坡,山坡下有一条小河潺潺流淌,山坡上河岸边到处是盛开的山杜鹃,一片粉红的花朵密密集集的覆盖出去有十几里远近,好一片花海。不是很自然的强风从小河的上游吹拂而下,吹得那一片片山杜鹃的花瓣凌空飞起,十几里长的一片山坡上顿时下起了一片红色的花雨。在那灿烂的粉红色的花海之上、花雨之中,一间用带着枝条的翠绿竹子编成的敞开式竹楼悄然处理,万红之中一点翠绿,那等景致清新到了极点。
小河的上游,三名四十多岁的老道在那里满脸无奈的施展禁法,不断的掀起一阵阵大风顺着河面吹了下去。一名六十许岁的老道愁眉苦脸的在哪里晃动着一面粉绿色的小旗。那小旗晃动一次,就有无数绿色的光点飘荡出去,绿色的光点撒落在那花海上,被大风吹得花瓣一片片飞起的山杜鹃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打起新的花苞、绽开出新的花朵、飞出新的花瓣。
一时间,又见到一个老道阴沉着脸蛋朝那小河一指,几缕细细的水柱冲天而起,化为满天细碎的水雾飘然落下。天空春日艳丽,几道极美的虹霓恰到好处的镶嵌在附近的几个山头上,让这一片长满了山杜鹃的山坡变得仙境一般。
寿王李瑁被两个头发胡须纯然银白,看起来起码有上百岁的老道留在了楼台关,细细的替他分解刚刚求来的签。两个老道张大嘴一通胡喷,总之就是用一些空头话儿套得李瑁心痒痒的却又抓不到实际的地方,只能是屁股扭来扭去的求两个老道给他说得干脆点,看看他是否能够当上太子。他已经许诺了数万斤的香油还有无数的香火钱在终南山,只是两个老道死活不开口。
杨玉环则是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跟随着两个小道人一路直奔后山游玩而来。顺着一条小道行走了一阵,拐过一个怪石嶙峋的山脚,眼前突然是一阵敞亮,一片美丽得不似人间的花海出现在杨玉环面前。杨玉环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讶的‘啊’了一声。恰时有两条丹顶鹤飘然飞下,在几缕云雾的缠绕下降落在杨玉环身前。其中一头雌鹤长嘴轻轻的噙住杨玉环的一角,拉着她往那青竹小楼行去。杨玉环神魂颠倒的随着两只白鹤往前缓步行走,两个小道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两名王府的侍女还是尽忠职守的想要跟上杨玉环,可是到了这里,怎还由得她们作主?一脸笑容的高力士手里拎着一根粉红色的手绢,兴致勃勃的跑到两名侍女身后,突然将那手卷抖了抖。于是两名侍女带着微笑飘然入梦,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高力士‘嘎嘎’几声怪笑,朝身后挥挥手,几名心腹小太监快步从路边一条山缝中跑出来,将两个侍女抬死猪一样扛着就跑,拐过山脚就不见了。
杨玉环在两头白鹤的牵引下一路到了那竹楼前,轻手轻脚的踏上了那嫩竹枝编成的梯子。‘呀呀’的细微响声中,杨玉环正在缓步拾阶而上,小小竹楼内传出了一阵飘逸好似青天鹤鸣般的玉箫声。那箫声婉转缠绵,好似细细的春水冲刷在杨玉环的心头,安抚着她心最柔弱的地方,一股绵绵的情意悠然而生,杨玉环的俏脸,突然变得一阵晕红,两条腿一软,差点栽倒在竹楼前。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支撑着杨玉环走进了竹楼。‘啊呀’一声惊呼,不知道竹楼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那箫声停了下来,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细细的喘息声、呻吟声伴随着竹楼的‘嘎吱’摇晃声,传遍了整个山坡。
小河上游处,白霞子突然从那几个老道身边冒了出来,她大声叫道:“事情成了,收工!”几个老道立刻收起法术,那虹霓不见了,花雨也停了,正在生长出新花苞的山杜鹃也停下了生长,枝干上变得光秃秃的,风也没有了,艳丽的春光也被一团飘来的云朵遮住,整个山坡一下就变得很普通、很寻常。
一处山崖上,站在崖顶看着下方山坡上那急骤摇动着的竹楼,贤妙真人很是苦恼的抓着光洁的下巴,苦笑道:“这样说来,杨玉环也是贫道的徒孙了?元化啊,你收了几个好徒弟啊。”一旁的元化真人面如猪肝色,恨不得一脚将江鱼踢下山崖去。
那一气仙宗的山海生和风云子则是在扳着手指计算道:“少罗唆,这山坡下咱们连夜布置了‘春风化雨枯木逢春生养阵’,一共耗费了中品灵石一百二十四颗才让这些山杜鹃随时开花折腾了这么久。唔,这灵石可得叫那皇帝出钱。”
江鱼歪着脑袋看着几个老道,抱怨道:“诸位师长能不能大方一点呢?想想看啊,皇帝未来最宠爱的女人成为我道门的弟子,这能给我们道门带来多少好处啊?一百二十四颗中品灵石?打个对折成不成?”
山海生、风云子坚决的摇头,江鱼只能是仰天长叹,随后才恶狠狠的说道:“那,你们找皇帝要帐去吧,我只管拉皮条,不管讨账哩。”
就在这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长安城中所有臣子都知道寿王的妃子杨玉环一心修道,拜了终南山一名叫做元化真人的有道大德之士为师,于那终南山的后山结草庐潜修。。。李隆基见她求道心切,故钦封她道号――‘太真’。
替皇帝办好了这笔风流帐,替李林甫收服了那些朝臣,江鱼正觉得一身轻想要去昆仑山斩杀一头通灵的猛虎以炼制虎威将军印,突然噩耗传来――他麾下的妖怪们,出了白霞子跟随公孙氏去了梨园传授歌舞技巧平安无事,其他的妖怪被人一网打尽,尽数绑架!
第八十六章 人质(10084)6.21
大唐朝最得皇帝宠信的几个臣子在忙着为皇帝拉皮条,忙着做那扒灰的勾当。江鱼一边设计寿王,一边跑去求终南山的老道们给个方便,还要贿赂元化真人他这个便宜师父再去收一个便宜女徒弟,一时间忙得脚后跟能打破后脑勺,哪里有空管他手下那一帮人?除了公孙氏、白霞子还有刑天倻三人还算本分,其他人早就厮混在了一起,每日里轮流做庄去长安城内那些大酒楼胡吃海喝,吃喝得不亦乐乎。
这日正是李隆基花海丛中会太真的好日子,江鱼在终南山忙得不亦乐乎,龙赤火却和孙行者带了一大票妖怪跑去了长安城江湖道上最为有名的风云酒庄,享受其中最为江湖人青睐的烈酒、烤肉。风云酒庄的老板是大唐江湖道上二十年前最为有名的游侠儿,如今是长安当地有名的豪雄。他的酒庄装修粗陋豪放,建在长安城三里外的官道上。向着官道是麻石铺成的六开间大堂,里面没有桌椅等累赘,而是学了北方的游牧民族,在地上随手挖了几个大火坑,屋顶上悬挂了铁钩铁链下来,吊着一头头洗扒干净的牛羊猪狗,就在那火坑中篝火上烧烤。火坑边铺着厚厚的皮毛,腥臊味极其刺鼻,可是这里哪怕是三伏天,也就是这样的摆设。客人们自己动手烧烤大块鲜肉,加上这里老板以秘法炼制用火可以点着的烈酒,最得江湖客人的喜爱。
这几日妖怪已经来了风云酒庄好几次,因为第一次是净街虎的头目张老三带他们过来的,和江湖客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风云酒庄自然是把龙赤火他们视为贵客,几个小二殷勤的大声称呼着‘某某大侠光临’,将他们请进了大堂,选了视野最好的可以看到官道上人来人往以及酒庄后面小树林的一个火坑,着他们一伙人坐下了。刚刚坐下,龙一就代表他们八兄弟举起了双手裂开大嘴兴奋的叫嚷起来:“小二哥,老规矩,大牛大马的上,先来一头牛一头马切成块儿,上好的蒜捣成泥,加上黄酒、大酱调味了送上来。”
‘哧溜’,八兄弟连同白猛同时吸了一下涎水,无比狂放的举起双手欢呼起来。酒庄内原本已经有了几伙客人,都是吹鼻子瞪眼吹牛吹得口水到处乱飞的江湖豪客,他们被白猛几个大声喧哗震得耳朵隐隐发麻,转身正要放声喝骂。猛不丁的这群江湖汉子看到白猛他们一共九条高大粗壮不似人的壮汉正用求之不得的欢喜眼神盯着自己,顿时心中一阵发虚,又乖乖的做了回去。巴望着能够大打出手在饭前先来松散一下胃口的龙一有点恼怒的骂道:“一群没胆的杂碎,娘的,若非老大不许我们主动出手揍人,今天就把你们全放翻。”
抱怨中,几个小二抬着一个大木盆快步走了过来。直径六尺的木盆中是一头被洗刷干净,用盐、酒以及西域来的香料入味了的小牛。龙一欢呼了一声,伸手轻轻的将那小牛‘哗啦’一声撕成两片,举起一片牛身挂在了那铁钩上。几个小二抬来一块块碗口粗的原木堆在那火坑中,倒了点菜油上去,又丢进去一根火把,顿时熊熊的火焰然烧起来,原本就热得让人近乎窒息的大堂内温度又升高了许多。一干妖怪很舒坦的在那火上烘了烘手,一个个脱去了外面的罩衣和长裤,就穿了一条裤头,在那火堆边喝起了色泽混浊的烈酒。
一时间,外面火气蒸得体内酒气直冲头顶,一伙妖怪除了杜武还稍微老成点,除了孙行者还比较矜持点,其他一干妖怪全都举起了那用树根掏成的海碗大小的酒杯,放声欢呼高叫,唱起了旋律古老、歌词古朴的歌谣。这些歌谣乃是当年八兄弟做强盗抢劫时学来的曲子,乃是数千年前的民谣山歌,曲调虽然简单歌词却是富有那时节的独特韵味,一伙妖怪跟着八兄弟学这歌谣学了好几天,如今唱起来正是大有古风,符合他们在风云酒庄吃肉喝酒时的豪气。
那大火凶猛,小牛肉却是极嫩的。一会儿的功夫,空气中已经飘出牛肉的浓香。龙一赤着手伸进那大火中,一块块的扯下了那还带着血丝的牛肉,先把牛肉分给了自己的几个弟弟,然后分给了白猛和龙赤火一人一块,那油腻的双手在自己裤头上一擦,大声叫道:“唉,你们自己动手啊!”他抓起一块色泽依然是鲜红的牛肉,在小二送来的味碟中狠狠的沾了一点儿蒜泥,丢进嘴里‘嘎巴嘎巴’的咀嚼起来。
几条粗壮的妖怪同时举起手欢呼:“好肉,好肉,好酒,好酒!”因为血统的关系,龙氏八兄弟只对龙赤火和白猛是额外有几分亲切,对杜武他们几个却是视若无睹。五毒兄弟知道他们八个都是粗人,却也不恼怒,自己动手用刀削下了那烤熟的肉片,给孙行者分了几片,自己兄弟几个也放开肚量大吃起来。他们人数不多只得十几个,可是那肚量却大得吓人,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把那血淋淋烤熟没烤熟的小牛干掉了两头,把那扒皮的白马吞掉了一头,喝掉了三十几坛烈酒,这才打着饱嗝叫嚷着吃饱喝足矣。
歪着身体靠在一堆毛皮上,龙一快活的摩擦了一下自己身上那青黑色的好似鳞片一样的疙瘩,另一只手在嘴里挖了半天,挖出一根陷在牙齿中的肉筋,反手就往地上一抹。他哼哼道:“有点塞牙,这马的岁口大了点,肉不是很嫩啊。”他那带着唾液和肉筋还有些肉末的手重重的在那里抹了抹,一手污秽全抹在了一只黑色白底的云靴上。
龙一抬起头来,看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黑衣壮汉,歪着脑袋很不客气的训斥道:“你看我怎么的?你的靴子是我抹脏的,你想怎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龙一突然跳起来指着那比他矮了好几尺的壮汉骂道:“你想要故意挑事是不是?明知道老子要在地上抹手,你故意站在哪里想要挑事是不是?哎哟,兄弟们,有人找咱们兄弟打架哩。”看到那黑衣壮汉来势汹汹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主儿,龙一的眉毛都笑得开花了。自从在边关闹了一场,结果被江鱼用暴力以及潜伏在八兄弟元神中的禁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后,八兄弟果真是不敢主动的出手惹事了,可是精力充沛无处发泄,憋得他们痛苦不堪。如今眼看有人似乎是要主动惹他们的样子,叫他们如何能不开心?
那黑衣壮汉阴沉着一张脸蛋,朝龙一冷笑道:“是,俺是故意挑事来的,就是要揍你一顿,怎么的?”他伸手抓住龙一的腰肢,随手就将龙一朝后面树林里丢了出去。这大汉手上的力量大得吓人,龙一偌大一个身躯居然挣扎都不能挣扎一下,就被打飞了十几丈,一头将酒庄后面一株大柳树撞成了两截,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黑衣壮汉长笑了一声,狠狠一脚将身边要跳起来的龙二的脑袋踏进了火堆中,烧得他脸上的油腻‘吱吱’作响,他身体已经借力往那树林里射了出去。他的身份不好看,却很实在,快得好似一只箭矢穿出,他带着一阵狂风冲到了正要爬起来的龙一身边,左右按住了龙一的肩膀,右手好似打桩的锤子,一拳一拳的将龙一的脑袋打得闷进了地里。
白猛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咆哮道:“敢揍咱们兄弟?揍他!”快要进化为蛟龙的白猛对这几条鱼龙和蛟龙杂交的后裔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密,如今看得龙一被人如此欺凌,白猛也没想想那人能够将龙一压制得无力反抗究竟是如何一等实力,他脑子一热,就和一众妖怪跳了出去。只有正端着酒坛喝酒的孙行者面色微微一凝,他不往小树林里跑,而是丢下酒缸,撒腿就往门外冲去。
‘砰砰’两声巨响,两条黑影不知道从何处冲了出来,四个海碗大小的拳头卷起黑色的狂飙朝孙行者当心杵来。一条黑影闷声吼道:“聪明的小子,不过你还是逃不掉。给我们乖乖的。。。噫嘻,好快!”四个拳头从前后左右封死了孙行者的退路,凝聚得好似钢板一样的罡风震得孙行者五脏六腑一阵剧痛。眼看他就要被那四拳轰在身上,孙行者身体突然一扭,化为一道纯金色的暗光‘哧溜’一声从那四面罡风中穿了出去,几个跳跃间已经不见了影子。两条黑影愤怒咆哮着追了几步,但是孙行者速度极快,他所化的那道暗光隐隐然化为一道箭矢的形状,比起普通的剑光、遁光速度快了起码三五倍,两条黑影哪里追得上?
树林里,白猛他们一票妖怪把那黑衣人围了起来。白猛还有龙氏七兄弟捏着拳头上的关节,发出‘啪啪’的沉闷响声,大声咆哮道:“小子,你可以选一个死法了。你是想要变成碎片死,还是想要变成肉酱死?或者,你愿意被烤成烧肉了进我们的肚子?”对于吃人,白猛他们可没有丝毫的顾忌。虽然如今肥牛壮羊喂得他们饱了,但是几个体形最大的妖怪,绝对不会介意重温当年把人当点心吃的美好时光。
那黑衣壮汉难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缓缓的举起龙一。龙一,这个太古鱼龙和蛟龙杂交的后裔,已经结出元婴分化出元神的强大妖怪,居然被他十几拳砸得晕了过去。白猛他们全愣了,要知道,龙一他们的本体是如此的强大,他们没有经过修炼的肉身,都几乎相当于望月宗铁身境界的肉体啊。修练成元婴后,龙一的肉体几乎能达到铜身巅峰的强度,居然被这壮汉几拳打晕?
龙赤火阴沉着脸蛋没吭声,他已经开始左右张望,盘算着要从哪里溜走才是最方便的。生性阴残狠毒的龙赤火本体是火灵蛇,比起白猛他们这群胃液分泌量比脑浆容量大上几十倍的莽货,他聪明了不知多少。他闻到了很浓的阴谋气息,心里不由得提得老高。只不过,他发现孙行者已经不知去向,心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只是他还是小心的朝后面退了进步。白猛却在瞪大了眼睛挥动着拳头咆哮道:“我告诉你,就算你一个人再厉害怎么样?老子兄弟多,看看,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六七,还有咱们兄弟两个,加起来十几个人揍你一个,你怕不怕?”
黑衣壮汉古怪的笑了几声,他阴沉的说道:“十几个不入流的小妖魔罢了,也就我手上这个修出了元神的稍为强一点点,却也不堪一击。呵呵呵呵,本宗却也是兄弟极多的。看看你们身后,我们是多少个揍你们一个?”
白猛他们猛回头,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红色的浓雾,刺鼻的血腥味直冲他们脑门,熏得他们头昏脑胀身体一阵阵的发软。那浓雾中慢慢的走出了一、二、三。。。起码近百条黑衣壮汉,眼里都闪动着赤红色的幽光,嘴里发出了夜枭般难听的声音。龙赤火大叫了一声:“逃!”他第一个转身化为一片火光就要逃走。可是他面前立刻出现了两个海碗大的拳头,一拳闷中他的面门,一头闷中他的小腹,打得龙赤火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仰天就倒。
杜武他们五兄弟一声长嘶,身体内突然闪出一道道灵光,他们的身形凌空消失不见。江鱼府邸中那五毒大阵内一阵阵的灵光飘散,那几尊五毒雕像上爆发出一片片的光雨,杜武兄弟五人的真身从那雕像中射了出来,杜武身体还在空中,就已经尖叫道:“快去终南山找主子!”
龙二兄弟几个却是骨肉情深,他们长咆一声往那拎着龙一的黑衣壮汉扑了过去。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四面八方卷了过来,一只黑色的以魔罡所化的大手将他们兄弟七个紧紧的攥在手中,那大手轻轻的往里面一合,已经抓得他们浑身骨节炸裂,全晕了过去。白猛嚎叫一声,刚要化为本体蛟龙形状,后面一击闷棍砸来,一柄金光灿烂的狼牙棒在他后脑勺上砸出了灿烂的一大片火星,他也晕了过去。
江鱼麾下妖魔,除了五毒兄弟在江府宅邸的护宅大阵中有一缕元灵寄托,以大阵的力量全部逃脱外,其他妖魔尽皆束手就擒。随后孙行者第一时间将事情告知给‘春风满面’的江鱼,紧接着五毒兄弟的预警也传到了他手上。最后是风云酒庄的老板亲自把阿修罗宗的绑票勒索信交给了江鱼,结果那倒霉的老板被暴怒的江鱼以‘同党’的罪名下进了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