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在意这个的,你的视频拍得很好笑,也很有意义,大家调侃调侃无所谓。”
林嘉文笑着点点头:“你不介意就好。对了,你和最后那个男同学熟吗?就是和你抱在一起那个。”
段灼现在听见“抱”这个字眼都打哆嗦。
“他是我们宿舍的舍长。”
林嘉文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你们住一起啊?这么巧?那你们关系很好咯?”
段灼不清楚这个“好”究竟该如何定义,如果按照书中所描绘的,朋友之间该是肝胆相照,亲密无间,没有秘密的,那他和蒋随显然不是,但蒋随平时对他又很关照,如果用“一般”这样的字眼,也有点昧良心。
“还不错。”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林嘉文嘴唇抿着,嘴角的酒涡却更深,仿佛听闻了一桩大喜事却又不能告诉旁人。
“那咱们可以加个微信吗?”林嘉文说,“我有时候需要采访新生,收集收集素材什么的,有联络方式的话方便一点。”
“当然可以。”
因为这一耽搁,段灼又是最后一个回到公寓的,浴室有水声,应该是蒋随在洗澡,程子遥坐在书桌前打游戏。
他戴着耳机,玩得不亦乐乎,段灼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俩人有没有闹别扭,走了过去。
程子遥愣了愣神,把左耳耳机往后推了一点,抬头问:“咋了弟弟,有事儿?”
听这语气,倒不像是心有芥蒂,段灼暗暗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就想问问一会儿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随便啊,你先好了,我玩完这把还要一点时间。”说完又把耳机推了回去,对着暗处的敌人一通狂扫,还对着耳机里的人说,“车子都冒火了,兄弟兄弟,你开慢点啊。”
段灼顿觉自己是杞人忧天,这俩人的心眼儿真不是一般的大。
转念又一想,自己和蒋随本来就清清白白,怂什么啊?
正式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学校安排了社团招新的活动,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社团派代表在学生公寓附近派发宣传单,段灼就接到过好几张,是乐器和民族舞一类的社团,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但陶新成说很想要去看看,他便答应了十点半一起去现场。
陶新成是他们班班长,性格温顺谦和,军训期间很照顾大家,又碰巧住在同一层,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成了朋友。
十点钟,陶新成在q上发他消息,问他起了没。
段灼一边刷牙,一边回:“起了,马上好。”
寝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蒋随和程子遥大约五点钟左右就出去锻炼了,一直没回来,他换鞋时留意到蒋随一直放在墙角的冰鞋不见了,估摸着是去了冰场训练。
陶新成等在门口,抬眼看见段灼,笑着说:“我昨晚问了学长,他们说参加社团活动还有加分,以后保研的话也要看综合考核分的,我觉得还是得加入一个,有总比没有好。”
“保研?”段灼没想过这么远的事情,他只想早点毕业赚钱。
招新活动就在主体育场边上的广场举行,离学生公寓不远,他们直接走过去。整整齐齐的蓝色遮阳棚从东侧一直延伸到西侧,一眼都望不到头,热闹得像赶集。
段灼跟在陶新成身后,穿过人声鼎沸的过道,有不少同学向他递来宣传页,他一张一张翻看,有汉服,吉他,围棋等等,五花八门,这些全都是他之前从没接触过的。
唯一让他感到一点亲切感的是一张游泳社的宣传海报,上面印着的沙滩和老家很像,但他这次出门没有带泳裤和泳镜,最终只是将海报对折几下,塞进裤兜。
又走了一段,忽然在人群中瞥见一道眼熟的背影,他和陶新成打了个招呼,独自走过去。
程子遥杵在青年志愿者协会的遮阳棚前,笑脸盈盈地和棚内的学姐们聊着天,段灼走到他身侧,他也完全没有注意。
“我最喜欢小猫小狗了,我家就养了只拉布拉多,没别的毛病,就是拉的巨多。”程子遥弯腰,趴在桌上填写申请表。
很神奇的是,蒋随竟然没有在边上。
段灼望向棚内,和林嘉文对上眼的一刹那,愣了愣,又同时笑起来。
“你也来报名吗?”林嘉文笑眯眯地问。
段灼说:“我陪我们班长过来看看。”
程子遥闻声回头,怂恿道:“要不要一起加入啊?这个很有意思,为爱心公益事业添砖加瓦。”
段灼看了看海报上的活动照片,这个志愿者协会的规模相较于其他协会而言要庞大许多。周末假期要去流浪动物救助基地帮助救治小动物,寒暑假也要去山区进行帮扶活动,照顾贫困生和空巢老人。
活动很有意义是没错,但是……
“你不是还要训练吗?平时有那么多闲工夫吗?”
程子遥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还是有的。”
段灼笑了笑:“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爱心。”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着呢。”
程子遥填完信息表,又摸出手机,颤颤巍巍点开微信,看着林嘉文问:“学姐,方便加个微信吗?”
棚内有三个女生,而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林嘉文身上,几乎只和她讲话,旁边两个女生对了个默契的眼神,起哄道:“弟弟,你目的不纯啊。”
段灼没有说话,但他也同样觉得程子遥的眼神有古怪。
林嘉文被她们说得面色一红,手机就握在手里,但迟迟没有动作,显然是不好意思。
程子遥的耳朵红了,讲话也结巴:“可、可以吗?”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拍腿笑起来,直接帮林嘉文答了。
“当然可以啦,学弟你真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