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在被强/暴后才生下我的。”
蕾苹丝立刻要阻止他说下去,少年却快速张阖着嘴,字句如珠子般轻巧流出,彷佛是在说一个无关己要的故事。
“喝醉酒的坎特贝斯爵士侵犯了她,一被发现怀孕后她就被赶出神庙、流落街头,后来她将我交给坎特贝斯庄园的一个下人收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不恨魔族,我母亲被魔族的流兵杀死时应该是解脱了,所以我不会想去报仇。”
但他恨坎特贝斯,甚至曾经想过杀掉那位父亲和哥哥皮可斯,可是画在他背上的“那祝福”不许。弒亲是重罪,祝福会反噬,塞隆也觉得他没有必要为两个人渣赔上自己的生命。
蕾苹丝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男孩背挺得笔直,侧脸就像是叶片的轮廓,青涩单薄,却又富含着清丽的生命力。
他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种少年专有倔强:“所以我不是坎特贝斯,永远都不会是。”
蕾苹丝脑袋一片混乱,她下意识退缩:“好了,别说了,这是你的事,你没必要让我知道,我也没把我自己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妳的,所以才和妳说了我的。”
少年罕见出声反驳,蕾苹丝猛然抬头,突然想到还松垮垮垂在头上的发带。
“这是交换。”
没等她出手,一双修长温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轻巧地在她头上动作,似乎是很小心穿过几缕发丝,蕾苹丝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拉扯,只是呆呆看着面前脸颊浅红的大男孩。
虽然不舍那对可爱玲珑的小角,但一想到被别人瞧见,那人也会和自己一样心痒痒…….塞隆翠绿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大功告成,塞隆瞇眼餍足地看着少女,好像方才成功一亲芳泽了。
蕾苹丝瞥了一眼旁边的镜子,愣了愣,忍不住叹息:“塞隆……”
“绑得不好吗?对不起……”
“不,这是头部重伤的包扎。”
“……………对不起。”可怜小猫眼再现。
“哈哈,没关系。”蕾苹丝一边笑,一边调好发带。
见到少女重展笑颜,塞隆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很小声,被他及时含在嘴里,当成糖果舔/弄吞下,连同少女头上的羊角和嘴里发出的笑声,都被偷偷用眼睛和耳朵收着藏着。
很公平的交换不是吗?少女不会再对自己有防备,因为愧疚,她会真心接纳自己,直到永远。
少年垂眸,将那点兴奋的光芒沉入幽绿的湖底,嘘,悄然无声。
男孩渴望女孩全心面对自己,却不允许自己丑陋的那面展现在意中人面前,这就是人类与精灵的不同,因为不够完美,所以只能极力隐藏缺点。
“别和其他人说,好吗?”根据之前经验,蕾苹丝知道塞隆并不熟悉魔族,自己的卷角应该没被识破身分。
“永远不会。”他立刻抬起下颚,眼睛一亮,好像真的许下什么慎重的承诺。
“那就好,对了,这药膏整盒拿去吧,每天都按时擦一次,应该一个月就可以退掉瘀青了。”
累了一整天,蕾苹丝和塞隆在塔楼前道别后,就自己回到了房间,瑟拉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可能在参加晚宴。
只是蕾苹丝累到手臂都酸痛得抬不起来,所以简单冲洗后就回自己的寝室早早睡了。
当然,术院竞赛的事并未完全落幕,因为涉及在最敏感的人魔两族,整个卡特纳特大陆就像是被翻了一圈的煎饼,差那么一点,战火就要一簇即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