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霍云松说,“我带了户口本。”
孟樱震惊了:“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是。”他坦然承认,“我的户口在北京。”那天在故宫,其实霍苾芬也在,伪装后隐藏在人流中,她把自己从前的身份证明交给了他。
领证还是很慎重的事,孟樱想了想,有些犹豫,霍云松问她:“你觉得太快了,是吗?”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心底隐约不安,“有点没底。”
霍云松叹了口气,放弃了,他不该这样对她,她有知情权,而不是应该在知道一切之前就被他绑上婚姻的船,这样对她不公平。
“没关系,你能答应我就很高兴了。”霍云松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走了那么多路你肯定累了,早点休息吧。”
孟樱露出笑靥:“好。”
第二天,风和日丽,绝对是个好天气。
他们先逛了恭王府,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三轮车,说是可以在胡同里逛一逛,最后可以送到什刹海,孟樱觉得这主意不错,拉着他上了车。
骑三轮的师傅尽职尽责和他们聊着北京的各个八卦,说起四合院的历史更是头头是道,门前为什么种槐树,门槛为什么有高低,门墩的方圆又有什么讲究,听得孟樱十分感兴趣。
兴致上来了,三轮师傅忍不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说:“这位姑娘,你知道那边那个院子是谁家的吗?”
孟樱说:“这院子很新,我猜不出来。”
“这是京城霍家的院子,”三轮师傅蹬着车,神神秘秘和他们八卦,“听说,只有当家人最喜欢的那个孙子才能住进去,其他人进都别想进这个门,可惜啊,半年前好像办了丧事,那段时间院子前都挂着白灯笼呢。”
他说着,正要拐弯,霍云松却说:“停一停。”
三轮师傅以为他们要下去拍照,很爽快地把车停了,霍云松给了他小费:“谢谢,就到这里吧。”
孟樱疑惑:“不是去什刹海吗?”
霍云松说:“既然到了家门口,你就先和我回家吧。”
孟樱:“啊?”
三轮师傅:“……”
孟樱被霍云松牵着进霍家门的时候还有点茫然:“我们是去哪儿?”
霍云松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平静:“回家。”
霍家是典型现代新修的四合院,一进门看见的是偌大的影壁,她只看了一眼,没认出是神兽还是飞龙,接着又进了一道垂花门,这就算是内院了,两边是抄手游廊,正对着的就是正房。
霍苾芬迎上来,低声说:“爷爷和四少爷在后院下棋。”
“霍致远?”霍云松轻笑一声,“他常来?”
霍苾芬面色微沉:“是,最近几个月常来,爷爷还留他在这里过了几次夜。”
霍云松显然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牵着孟樱的手:“没关系,我们先过去吧,既然进了家门,还是要先见一见爷爷。”
孟樱还糊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陆陆续续遇见一些不知是佣人还是保镖,均停下脚步,微微欠身等他们走过去,然后重新开始工作,条理分明。
孟樱还想,她刚刚还以为要听见一句“林姑娘来了”。
正房后面有一个小花园,有个老人正在和一个年轻人下棋,两个人旁若无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霍云松的到来。
旁边还有一个笑盈盈的年轻姑娘站着,时不时为他们斟茶倒水。
霍云松也不在意,正好和孟樱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阿樱,那个是我爷爷,另一个是我三叔的儿子霍季沣。”
孟樱声音微微一颤:“那,你是谁?”
“我的本名,”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才说,“叫霍孟泽,云松是我的表字。”
霍家嫡孙取名皆是按照严格的排行,他是长孙,所以叫霍孟泽,孟,长也。
孟樱觉得有点难过:“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不重要了。”霍云松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开口。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那盘棋才下完,霍云松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下马威,所以并不焦躁,孟樱只觉得事情超出了预料,沉默着不说话,也不觉得难熬。
最后还是霍季沣先发现了他,笑容满面:“大哥回来了,爷爷和我说大哥没事,我还一直不敢相信呢,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多谢致远关心,侥幸不死,是我的运气。”霍云松看向霍老先生,“爷爷,我回来了。”
“说死就死,说失踪就失踪,”霍老先生刚知道他安然无恙时自然是欣喜不已,可他拖了那么久才回来,怒气也少不了,可他和霍云松一样,并不是会把怒意表现出来的人,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反问,“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你怎么知道这霍家还有你的位置?”
霍云松走到霍老先生面前半蹲下来,就好像小时候承欢膝下一样:“霍家有没有我的位置并不重要,我都死过一次,有什么还看不开放不下的?”
霍老先生眉毛微微一动,但并不开口。
“这一次回来,一是想让您安心,让您担心这么久,是我的过错,二是把我中意的人带回来给您看看。”霍云松的声音很低,“如果您觉得我不配再进这个霍家的门,那我这就离开,请您保重身体。”
孟樱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说是霍孟泽还是霍云松都不重要了。
他好像真的只是来探望亲人而已。
霍老先生被气着了:“你说什么?”他狐疑地看着这个孙子,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