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
误触的地雷没有爆炸,而是像滴上伤口的双氧水一样。
很痛,但逐渐被吸收进去。
「璞妲,在日本那边住的还习惯吗?」
「嗯。」
「那就好。在学校有交到朋友了吗?」
「没有。」
「没有啊...那有跟谁说到话了吗?」
这不是一样的问题吗。
就当璞妲想这么反驳哥哥时,却想起了一个人。
「有。」
「喔!是谁?」
「白江。白江伊义。」
「班上的同学吗?」
「嗯。」
「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吵,自以为是,咄咄逼人,不肯放弃的人。」
「哈哈,感觉不是太好的印象呢。」
「毕竟是个男生,而且真的很缠人。」
「原来如此。」
「不过...」
「不过?」
「你真的很适合去当律师。」
「...?」
白江困惑的看着璞妲,但后者依旧面无表情。
「一开始就这么觉得了,你是个很坚持己见,也很会帮自己辩解的人。」
「我刚才不是在辩解,是在说服。」
「如果我跟你说,是因为男生我才不能跟他们相处的呢?」
「那么你可以去跟女转学生说话。」
「你看,就是这种对答,总是让人觉得要说服你很累。」
「...抱歉。我没有打算造成你的困扰的。」
「倒也不是困扰。」
「誒...!」
「唉。」
璞妲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身。
但是,带着一抹微笑。
「我会试着去跟他们当朋友的,所以放过我吧。」
「不过,他是第一个来跟我说话的人。」
「你在我实验室待着的几个礼拜,也没有人敢跟你说话吧。」
「我也是刻意那么做的。」
冷淡。无视。不苟言笑。
只要这么做,大部份的人都会离开。
不会发现她的脆弱,也不会让她產生更多的后悔。
所以,一次次的,偽装。
一次次的,害怕。
「这么说来,你跟那个人认识的时候,是谁先开始说话的?」
「我。」
「那时候的你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嗯。」
璞妲知道,哥哥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是她心中忘记取回来的碎片。
初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