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
冷气的温度显示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幽微的绿光,我将棉被拉过头,把自己又裹紧了些。浅眠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半夜三番两次被窗外的雷声惊醒,纵是关上门窗、开了空调,我敏感的神经依旧无法接受那乍响的轰隆。
额侧的疼像是调皮的精灵,时不时在上头跳跃两下,阵阵的抽痛让我再也无法进入梦乡。我索性起身,拿起床头瓷杯,走到桌前翻出两粒止痛药,配着凉水囫圇嚥下。
桌前的梳妆镜映出我憔悴的容貌,明明生得还算清秀的脸蛋却没有半点生气,及肩的黑直发有些凌乱。我双手握着水杯,镜中无神的双眼沉默的和我对望。
也不知是现代医学真的立即见效还是心理暗示影响,药丸下肚后,那恼人的偏头痛着实稍缓了些。我走回床头,发出萤光的小闹鐘分针走过十二,现在半夜三点刚过,可喜可贺,我还有四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
然而,当我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头准备再次入眠时,一个短促的声响却忽然传来。
叮。
是门铃。
我不喜欢吵杂的声音,所以用了最简单的铃声。但这大半夜的,外头冷风颼颼,是谁会来按铃?
叮叮叮。
我将棉被盖过头,但铃声却越响越急。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铃声发狂似的响起,我在理智线即将断裂前一刻起身,摀着耳从齿缝迸出句:「吵死了。」
碎念两下,我连拖鞋都没穿上,沿路顺手开灯走到客厅。手心覆上冰凉的门把,就在我要打开门的当下,一个不妙的念头却忽然闪过脑海。
——日本传说「食梦女」热潮持续延烧,多名信眾出现在夜晚掳人、闯人空门等极端行为。警署吁民眾对信仰勿过度沉迷,并随时注意夜间自身安全,莫让不明人士有机会尾随入门......
不知何时看过的新闻内容佔据了思考,我抽回有些发抖的手,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失了理智。门铃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我缓缓将眼睛贴近门上的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