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这样啊。”法尔应声，“那买到了吗？”

“没有，因为看到了很可爱的发饰，就先买发饰了。”文一一小声回答。

“哦……是这样啊。”法尔的目光落在了文一一头上的贝壳发饰上，几多小贝壳被团成了一朵可爱的小花。

如果不是这种时候，他肯定会嘲笑这是穷鬼用的东西，但此时，法尔只能干巴巴的回答：“很可爱。”

“我也觉得好可爱，所以才买了。”文一一羞涩的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发夹。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一会，这份沉默奇怪到文一一忍不住抬头看法尔，法尔急忙露出一个笑容：“一一姐，我们……”

酒店门口出现了几个年轻人，笑着喊人：“公爵大人，告白完了就该继续回来打牌了！”

“大家都等着你继续玩呢！”

法尔眉角一跳：“……”

糟了！

他顾不上理会那几个人，而是低头看文一一的表情，发现她的神色从害羞到迷惑，最后变成了恍然。

“一一姐，你听我说……！”法尔匆忙抓住了文一一的手。

“不用了。”文一一再次垂下了头，“你快去玩吧，我先回家了。”

“没什么玩的。”法尔冰冷的瞪了门口的几个人一眼，把那几个人吓回去之后，他蹲下来仰视文一一，“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了。”文一一抿嘴，转身就走，“我自己可以出来，也可以自己回去。”

法尔亦步亦趋的跟在文一一身后，穿过了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到了没什么人的公园之后，文一一才回过头，努力平静地说：“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自己回去。”

“可、可是……”法尔纠结的看着文一一，“我……”

“还有，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文一一打断了法尔的话，“我知道了，其实你们就只是在玩游戏，随便找个人告白，只是不巧正好那个人是我……”

说着说着，她再也没法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眼泪涌了出来：“所以就对着我说了，我也当真了而已，反正你也没想到我会答应对吧。”

“不是这样的，”法尔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的伸出手擦文一一的眼泪，“一一姐，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这次只是借机告白，你答应了我真的很高兴……”

“别说了！”文一一气的发抖，拍开法尔的手，眼泪簌簌的往下掉，“逗我玩很高兴吗！？”

“呃……”法尔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没、没有逗你玩……”

“我就是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你以前不都说过吗，一眼就能看出接近你的女人对你心怀不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随便嘲笑我好了！”

“我没想嘲笑你……一一姐！”法尔抓住了文一一的手臂，“你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别胡说了，你明明一点都不高兴！”文一一拼命挣扎，“放开我！”

她挣扎的太过激烈，法尔生怕她伤到自己，终于松开手：“一一姐，你听我解释……”

文一一什么都不想听，她觉得羞耻、窘迫而伤心，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今天她就不应该出来，也不应该心血来潮的买下这件裙子，更不应该走到那条街上。

一路跑回家里，文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门，用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扯下了头上的发夹，一脚踩碎。

之后，她无力的坐了下来，靠在门上伤心的哭了出来。

明明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听过他们用恶意的玩笑话贬低告白的女孩，可当法尔告白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喜悦，忽略了所有的疑点，只感觉到满腔喜悦。

这是她穿越之前就很喜欢的角色，穿越之后，这份喜欢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逐渐加深。

她讨厌自己。

讨厌这个自作多情的自己。

明明当时从环境和时机都那么不对劲，她只要再多想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今天发生的事能够重来就好了，她一定，一定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了。

如果当法尔告白的时候，她能够注意到他奇怪的地方，能够像是个成熟的大人一样，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进退有度就好了。

这样，一切不就和过去一样，能够平稳安宁的继续下去了吗。

……

楼梯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坐在走廊的法尔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三个朋友之后，又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发生了什么？”布雷迪问。

法尔没吭声。

布雷迪一把揪住法尔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清醒了吗？”

“……好痛。”法尔咧了咧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下手真重。”

“不重一点看你的死样子吗？”布雷迪松开手，“说吧，发生了什么？”

法尔看了一眼旁边的门，从里面还能听到压抑而断断续续的哭声，他拽住自己的头发，压低声音尽量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法尔的描述，布雷迪直接说：“那你答应不就好了，这样不正好吗，用婚姻把一一姐永远留在我们身边。”

“我当然答应了。”法尔沮丧的捂住脸，“但是被一一姐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