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三年阴历三月初七(西元617年阳历四月十七日)是宣华夫人陈蕙的虚岁四十一岁冥诞,也是淮南公主杨絮的虚岁十二岁生日。陈婤听说絮儿在学作画,特地准备了一套丹青与画笔作为生日礼物。
本来,陈婤打算派宫女把礼物送去,因为晓得四姐不满婤儿最受宠,并不想见到婤儿。然而,陈婤忽然想到了前几天风闻四姐有微恙,就决定去探病。既然,皇帝说好了是要在下午带婤儿去宣华夫人墓园,陈婤就趁着皇帝上朝的早晨,前往陈娟的寝宫。
陈娟与杨絮母女俩在寝宫前厅接待陈婤。杨絮很喜欢小姨送的礼物,含笑道谢不已。陈婤看得出来,絮儿已进入发育期,约有七八分像自己虚岁十二那年春天,到晋王府做客的模样,不由得暗惊似水流年!
由于陈婤近两年来研读了不少医书,她已知自己曾在初潮来临前误吃了太多滋阴补品,无心导致女性特徵早熟,因此提前结束了腰椎该往上发展的发育期最终阶段。相对而言,絮儿正在依循常轨成长,将来应可长出像姑姑那样优美的瓶颈形腰身...
正在陈婤陷入沉思之时,杨絮告退,好让她母亲与小姨私聊。陈婤这才回过神来,专心面对四姐。
陈娟表示累了,想要回房躺一躺,但是如果小妹不介意,可以进房一叙。陈婤当然点头同意。于是,陈娟由一名宫女扶着站了起来,往卧房走,而陈婤也跟了过去。在走廊上,陈婤记起了自己小时候个子很高,曾以为长大以后会窜过四姐,结果却只与四姐一般高而已...不知怎么,陈婤为此略感悵惘。
如果以客观的眼光来看,这对同父异母姐妹固然身高都约为后世公制的一六零,两人体型却颇有差异。陈娟具有东方女性常有的扁身,上下身长度合乎寻常比例。本来,陈婤双腿较长,个子理应较高,之所以和四姐同样高度,只因浑圆的上身太短,丰胸与翘臀之间距离太近,未免美中不足。难怪这一直是陈婤成年以来的一项遗憾。
姐妹俩走进了陈娟的卧房。陈娟由宫女扶上了床,半坐半躺,又叫宫女拉了一张红木椅子到床边,请小陈贵人坐。
陈娟手下的宫女称呼陈婤为小陈贵人,乃是因为陈娟的封号也是贵人,姐妹两人并列后宫妃嬪最高等级。然而,自从杨广初巡江都之后,陈娟就留在江都行宫担任监管,以致在江都行宫以外的地方,陈婤都是唯一的陈贵人。
本来杨广再巡江都之后,曾说等到打败高句丽,就回江都来接陈娟、杨絮母女同往洛阳,结果竟因战事失利而直接驾返洛阳。陈娟长久见不到皇帝,好不容易盼到皇帝三巡江都,却仍不得宠,难免积鬱成疾。
御医无法根治陈娟的肝病,但同意为陈娟保密,暂不对外透露这是不治之症。陈娟生性好强,寧可暗吞苦水。她一方面自怜命太薄,暗恨小妹命太好;另一方面却又念及一旦撒手人寰,絮儿还得託付宠冠后宫的小妹多关照才行。于是,她勉强扮出了笑脸,好声好气说道:“小妹日后有空,不妨多来坐坐,教教我们絮儿读书吧!皇上喜欢有学问的人。絮儿得把书读好了,才讨得到她父皇欢心!”
陈婤听得出来四姐话中带刺,也理解皇帝偏心所带给四姐的苦闷。陈婤想让四姐好过一些,就婉言回道:“其实,不管絮儿书读得如何,皇上都很疼絮儿。皇上在絮儿五岁生日那天,就册封她为淮南公主。很少公主那么小就受封呢!”
“那也是因为,絮儿长得像你!”陈娟有意藉机发洩,索性直吐心中块垒。
“应当说絮儿长得像我们的十四姑。”陈婤澄清道:“我也只是因为长得像姑姑,才承蒙皇上偏爱。”
“哦?你真的这么想?”陈娟眼看小妹不像在偽装,狐疑问道。
“是啊!”陈婤坦率答道:“皇上一开始纳我入后宫,就明说了要我做姑姑的替身。”
“皇上叫你做十四姑的替身?”陈娟起先有些错愕,稍后恍然大悟,不禁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皇上当初是要十四姑把你献给他,要十四姑与你两人一同服侍他,才气得十四姑喝水银自尽?”
“什么?”陈婤顿觉五雷轰顶,惊叫道:“那怎么可能?皇上说,姑姑误会了他!”
“误会?”陈娟语带嘲讽闷哼道,接着有条不紊叙述道:“皇上对我可不是那么说的。十四姑刚去的时候,我怀着絮儿。皇上很久没来看我,终于来的时候,还有些醉醺醺,不停流着眼泪。皇上大概为此过意不去,就向我解释,他不止是哀悼宣华夫人,更有满怀愧疚。他说都怪他太伤宣华夫人的心,宣华夫人才会想不开。”
陈婤太震惊了,无言以对!同时,她耳畔反覆廻响起了杨广那句“宁为玉碎”,由此可以断定,这不是四姐出于嫉妒而存心詆毁...
“皇上还说,他想不到宣华夫人反应会那么激烈。”陈娟补充道:“他说因为那之前有一天,他正在写一付对联,才写出了上联,下联就给婤儿对上了,而他称讚婤儿才思敏捷,宣华夫人听了也很高兴,所以他才以为,宣华夫人会愿意让他纳婤儿入后宫。”
陈婤听了,越发不得不信了。她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小妹,你怎么哭了呢?”陈娟故作讶异状问道,又佯装好意劝道:“十四姑还在人间的时候,皇上就看上了你,那更显示了皇上对你有多么青睞。你应当开心才对呀!”
“不!”陈婤急急摇头,恨恨喊道:“皇上他不该,太不该欺骗我!他害我对不起姑姑!我不但未能报答姑姑的养育之恩,居然还不知不觉变成了皇上让姑姑伤心的原因,又跟间接害死姑姑的皇帝过了这么多年!天哪!我今天下午还有什么面目去祭拜姑姑?我该怎么办啊?”
“这样看来,你还挺有良心的!”陈娟感叹道:“四姐本来猜想你早就知道了,还照样安心作皇上的宠妃,因此认为,你对十四姑忘恩负义,这些年来,才一直疏远你。今天才明白,原来是误会了你啊!”
“四姐,多谢四姐好言相劝!”陈婤啜泣着说道:“四姐在养病,需要多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改天,我一定会来看看絮儿的功课。”
陈婤匆匆告辞之后,就衝出了陈娟的寝宫。她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了迷楼。
这次到江都行宫来,杨广还是指定陈婤住在迷楼三楼最大的豪华主卧房。杨广最喜爱选在休沐日下午到迷楼来,在掛满铜镜的迷楼之中与妃嬪们玩捉迷藏,说好了最后找出来的那一个得以当天夜晚侍寝。有些妃嬪们忍不住埋怨皇上不公平,因为她们的寝宫都在别处,只有小陈贵人住在迷楼的三楼,对迷楼最熟悉。然而,她们必须服从皇帝,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一次又一次找不到小陈贵人...
每次等到遣散了其馀妃嬪之后,无论杨广在迷楼之中何处捉到婤儿,他都要把婤儿轻轻推得背脊抵住该处墙壁上一面大型铜镜,随后急急扯开婤儿的衣襟,兴致勃勃把玩婤儿胸前两球饱满的水蜜桃。杨广经常称讚婤儿像姑姑一样天赋异禀,无论胸部经过多少次吸吮,乳晕都一直保持着处女一般的浅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