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间各个角落都应该铺满了这画像才是。
上面写着,昭公主,沈湘。
雪里行坐下来,温柔问道:“你是在气恼这个?”
沈水柔闭上眼, 又是两行泪滑下。
雪里行说道:“你知道的, 我是信你的。何况……”
沈水柔恢复了些精神,目露期盼地看着雪里行。
雪里行笑道:“何况,如此作派, 只是个推测,就恨不得告诉三界她是昭公主, 我看这样的行为,更像是夺人身份,急于证明自己。”
沈水柔活了过来,像抓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雪里行的手腕,问他:“仙尊真的是这么想的?”
雪里行虚握着拳,放在唇边低低笑了起来,声音越发柔了:“不仅是我,仙界的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就算这是哄她,沈水柔也认了。她振奋起精神来,拢了拢鬓角的乱发,坐端正了,含羞带怯道:“抱歉。让仙尊看到了本宫的失态……”
“夫人知书达理,文雅有风度,昭公主当如是。”雪里行说道,“昭公主是三界都赞赏的人物,怎么能让一个魔界跳脱狡猾的魔修认了去?夫人放心,昭公主必须在仙界,世人也知,昭公主死后升仙,若是昭公主入了魔,那不是告诉众人,昭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水柔眼神定了些,笑道:“确实。”
雪里行道:“正统的昭公主,就在我们千山派。只是有些人悟性不够,容易被魔修的花言巧语蒙骗,但我想说,夫人,我是不会被魔哄骗的,你的身份,只要你想,没有人能拿得走。”
沈水柔抱住了雪里行,发自肺腑道:“仙尊对我真好。”
是,不管沈湘如何说,现在昭公主的仙骨和气运都在自己手里,只要她认这个身份,沈湘是夺不走的!
昭公主又岂能堕魔?!
是她沈水柔维护了昭公主的名声,守住了昭公主的高洁。在仙门的,还得到仙门首位千山派掌门雪里行的爱,身份尊贵,皆大欢喜,世人若真要论真假,她沈湘才是假的。
一个未结丹的废物魔修老婆,她就是会卖弄些兵法又如何?谁还敢认她是昭公主不成?
雪里行道:“夫人的气运一向令为夫艳羡,其实你感应到了吧,这才动身往凡界去,只是被这些满天飞的画像给拦住了去路……夫人你啊,还是太过在意这些不入流的人。他们从出生起就已注定无法走上大道,你还在乎他们做什么?”
沈水柔确实是因为感应到凡界有新的修炼机会现世,这才动身到凡界探究竟,结果路上恰巧遇到了苍黎发疯撒画像,捞来一看,当场气晕,哭着回来了。
雪里行道:“是什么样的修炼之所呢?”
沈水柔愧疚摇头:“我……我还没看到。”
雪里行笑了起来,调戏夫人得逞,令他心情十分愉悦,他道:“还好啊,为夫跟在夫人身后,帮夫人把那个方向的新异动摸盘了一遍,找到了那个气运之地。”
“是什么?”
雪里行道:“是幅画卷,应该是昆仑在时,由昆仑仙所画的一幅修炼图,画成,有了仙灵之息,成了真实幻境,可入画修炼。只是这幅画卷还未完全展开,等它完全现世那天,我们就能入画修炼,在画中得到进益,寻到突破。”
沈水柔心道,怪不到她会感应到这等气运。
数千年前,昆仑仙留下的仙器法宝多了,很多藏了起来,不知所踪,等时机到了,这些仙器法宝现世,就是他们这群后世修行者们的福分了。
她拿了沈湘原身有的气运,总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的有“气运”,现在她才想明白了,原来昭公主的气运就是能催动这些上古法宝现世,给自己提供修行机会。
每个法宝现世前,她都能感应到。
沈水柔闭目感应了会儿,对雪里行说道:“十五……下个月十五,画卷就会破土而出,回到仙界昆仑旧山,完全展开画卷。也就是这天,画卷中的修行之地和藏在画中的上古仙器法宝也会放开禁制,让有缘人得到它。”
雪里行看她的目光更是温柔欣喜,他笑道:“这就对了。那为夫就去准备了,下月十五,由我们千山派来主持,仙界各门派都可入内……”
“仙尊?”沈水柔一怔,“仙尊是要让整个仙门都能进入这幅画卷吗?”
雪里行点头:“是,这个气运,夫人愿意分享给大家吗?”
沈水柔鄙视了自己的狭隘,受教道:“就依仙尊所言,让大家都能沾一沾昆仑的气运吧。只是……这处画卷是我发现的,我想要下个规定。”
“夫人请讲。”
沈水柔恶狠狠道:“不许魔修入内!”
雪里行笑了起来,笑完,点头道:“明白了,就成全夫人的小任性,好,不让魔修入内,这次我们不再请魔界的人参与。”
“本就是我们仙界的!”沈水柔强调,“昆仑是仙中仙,我们仙界的法器,跟魔界有何干系?”
“夫人说得是。”雪里行点头。
他道:“既然是夫人发现的,那就由我们千山派主持,下月十五,各门派想入画者,我们都欢迎。”
渡海边。
渡海一望无际,上无天,下无地,渡海水是半透明的,据说是一些无主魂魄的流放地,掉进渡海,就再难渡回三界,是曾经昆仑仙为了给三界设定边界,而引天上之水,做的护界之海。
沈湘望着渡海发了会儿呆,说道:“花不果是不是在驴我,这地方真有人隐居吗?”
花不果三个字就像个开门的咒语,话刚说完没多久,就见茫茫的光晕之海中央荡漾出一条细缝,细缝慢慢接近,离近了,沈湘才发觉,是一仙人分海而来,缓缓停在他们面前,用一副很厌世的表情,皱着眉,不情愿道:“那逆子又做什么麻烦事了?你们是来向我讨债的吗?”
沈湘:“……呃,您是,花想?”
那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快些说,那逆子欠你们什么,要让我帮他还?”
沈湘半好奇半试探,胡编道:“他欠我们人情债,还骗了我们许多钱,花不果告诉我们,钱可以他来还,但人情他还不清,要我们来渡海找风帆的高徒,他的父亲花想,为我夫君和我侄子疗伤。”
沈湘把苍黎和六劫推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