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

第164节(2 / 2)

薛绍一愣,随即开怀大笑道:“韩兄弟,你说话有意思,哈哈,有意思!”笑过之后,才低声道:“本是不该背后论人是非,不过这韦离来豹突营的时间不长,溜须拍马的名声却是响的很。”

韩漠笑呵呵地道:“还请薛大哥指教。”

“说起来韩兄弟只怕是不信,这韦离是年后才到了豹突营,据说……据说是慕容大人的远房亲戚,到了营中,不过十多日便被提升为都统,整日里跟在慕容大人的后面,溜须拍马,就是一条没有廉耻的狗而已。”薛绍对韦离的人品显然是大大鄙视:“幸好咱们豹突营没有几个这样的人,要是多了,我薛绍撂下弓箭便要回家射猎去。”

韩漠若有所思,跟着薛绍又在弓兵队四下里转了转,对于弓兵队的营地基本熟悉了。

“咱们御林军的职责,就是保护燕京城,保护圣上!”薛绍肃然道:“哪怕流出最后一滴血,也要保护圣上的安全。持此之外,我们外御林三营,有时候要奉旨出京,执行一些其他任务,而内御林营则是圣上的贴身卫队,完全负责保护皇宫和圣上的安全。”

韩漠若有所思,问道:“薛大哥,我们外三营还要做些什么呢?”

薛绍笑道:“那可说不准。”顿了顿,才低声道:“例如底下有兵变,或者叛乱,我们羽林营到万急时刻,那也是要出动的,另外若有钦差出京或是使臣出国,我们外三营也都要担负起保护职责的。”

韩漠点了点头。

薛绍正要领着韩漠去将领军帐处,将韩漠所在的军帐指给韩漠,就听到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响起,这一次却是十几匹骏马如风般卷过来,声势颇大。

韩漠抬头看得清楚,那领头的戴着豹头头盔,不是慕容鹤又是谁。

真是冤家路窄,自己第一天进营,这慕容鹤便迫不及待地找起麻烦来。

薛绍也是见到慕容鹤过来,他也知道来者不善,立刻吩咐身边的一名士兵,速速去报窦善。

慕容鹤见到韩漠,心中那股燃烧的怒火就腾腾蹭起,脑中清晰地印记着那天晚上韩漠与秀公主亲昵的景象,也顾不得怜惜座下骏马,一夹马腹,那骏马如飞般往韩漠奔过来,慕容鹤更是提起手中的马鞭,没头没脑地扬鞭向韩漠抽打了下来。

四周将士见到慕容鹤二话不说便要抽打韩漠,都是吃了一惊。

韩漠却是早有提防,知道慕容鹤这次来,那是专门来找茬子的,慕容鹤的马鞭抽下来,他不退反迎,摊手去抓那马鞭,一把抓牢,狠狠一拽,竟是将慕容鹤从骏马上扯了下来,慕容鹤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极是狼狈,而他部下的骑兵早已经赶上前来,四下里围住,将韩漠围在了中间。

已经有人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参领大人,找死吗?”

慕容鹤从地下爬起来,显得很是狼狈,一张脸铁青,指着韩漠喝道:“韩漠,你小小的护军尉,竟敢冒犯本将?你……你好大的胆子。我们豹突营军法如山,岂容你来亵渎。”

韩漠神色淡然,反问道:“原来是慕容大人,真是对不住,我一时没有看清,还以为是哪条野狗来我们弓兵队撒野。是了,慕容大人可受伤了,实在对不住,若是伤着哪里,韩漠愿意奉上医药费。”

慕容鹤脸色更是难看,欲要上来教训韩漠一番,但是却也有自知之名,知道不是韩漠的敌手,怒斥道:“韩漠,你以下犯上,罪无可赦,来人啊,给我拿下,重打四十军棍!”

众骑兵便要上前擒拿韩漠,韩漠已经捡起地上的马鞭,扯了扯,冷笑道:“慕容大人,这以下犯上,我却是不敢领受。慕容大人来到这里,二话不说,便拿着这马鞭要抽打我,我倒想问问,我韩漠犯了哪条军规,你凭什么打我?这里是御林军,是圣上的禁卫军,可不是地方上的乌合军队,难不成在御林军中还能不问青花皂白私设刑堂?”

“老子何时私设刑堂了?”慕容鹤那如火的目光,露出吃人般的凶光。

“既然没有私设刑堂,那你为何不问青花皂白便要用马鞭抽打我?”韩漠冷冷道,举起手中的马鞭:“这就是你私设刑堂的证据,嘿嘿……慕容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慕容鹤怒道:“老子打你,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即是豹突营的护军尉,前来营中报道,为何不去本将那里点卯?本将令人传你,你却将本将的命令置若罔闻,你这是抗令不遵,老子如何打不得你?抗令不遵,按照军规,那是要重责五十军棍,如今你又以下犯上,两罪并罚,这一百军棍是免不了的。”

军中的军棍惩罚,不比寻常,若是有心要整死你,三四十军棍下来,受刑者可能就没了性命,这一百军棍下来,就算有心留你性命,那终身残废也是免不了的。

慕容鹤今日也是顾不得韩漠的背景,自持有萧家和公主的撑腰,是要借机死死地整治韩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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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营中纠纷】

薛绍见到慕容鹤杀气腾腾,而且人多势众,韩漠再有能耐,今日只怕也讨不了好去,忙上前道:“慕容大人,韩护军尉是初来乍到……!”

他还没说完,慕容鹤已经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给我滚到一边呆着去。”竟是丝毫不给薛绍留面子。

薛绍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性情耿直,但当兵多年,深知上令下行的规矩,更知道在军队里最忌讳的就是以下犯上,一旦得罪了上司的威严,那日后的麻烦将是连接不断,后患无穷。

他忍住了气,微微握起拳头,不再多言,但是眸子里却满是不服气。

韩漠右手拿着鞭子,轻轻地敲打在左手手面上,淡淡道:“一百军棍?点卯?以下犯上?嘿嘿,我实在是听不懂。慕容大人,我若是以下犯上,你便是抗旨不遵了。”

慕容鹤一怔,迅即喝道:“你胡说什么?”

韩漠冷冷道:“慕容大人难道不知,圣上在金殿之上,钦封我为豹突营护军尉,更是金口玉言,允我不必点卯,圣上的旨意,你这做臣子的,难道没有放在心上?”

慕容鹤皱起眉头来,旁边立刻有一名部将凑近耳朵低语了几句,这慕容鹤竟似乎真的不知道有这个旨意,顿时愣住。

韩漠不等他说话,步步紧逼道:“慕容大人的职责,我也是知道的。指挥使大人身体不适,在府中养病,倒是将兵演的主持工作交给了慕容大人,但是我却没听说将指挥使的官位也交给了慕容大人啊。慕容大人平日里在豹突营以指挥使自居,我韩漠是管不了的,不过韩漠隶属弓兵队,你骑兵队的护军参领,似乎也管不上我吧?我韩漠入营,那是拜见过指挥使大人,也拜见过窦大人,却不知还需要拜见慕容大人。慕容大人,你以什么身份要我去骑兵队向你报道?”

慕容鹤有靠山支撑,在豹突营内,所有将领都让他几分,平日里慕容鹤越权管事,大家伙儿也不好多说话,担心得罪这位背景深厚的护军参领,更是没有谁去反对他。也正是如此,他便将自己真的当成了豹突营的一把手,平日里在豹突营吆五喝六,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今日撞上了韩漠,却是根本不将慕容鹤放在眼里,虽然慕容鹤在某种意义上实际管理着豹突营,但毕竟在名义上,他仅仅是骑兵队的护军参领,那是没有资格介入弓兵队的事务,韩漠抓住这一点,毫不客气地给予反驳,慕容鹤脸上一时青中带紫,却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正在此时,窦善飞马赶来,翻身下马,钻进人群,看了韩漠一眼,这才向慕容鹤抱拳陪笑道:“慕容大人,这是今日刚入营的韩护军尉,尚在熟悉军规,若有差错,还请慕容大人高抬贵手啊!”

他的官职和慕容鹤都是护军参领,那是同级平辈,慕容鹤虽然实权比他大得多,但是终究也不会无视窦善的存在,更何况此时慕容鹤和韩漠僵住,正有些下不来台,窦善这一来,一番笑嘻嘻的好话,倒是让慕容鹤找到了台阶。

慕容鹤冷哼一声,道:“窦大人,你这新来的部下,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伸出手,向韩漠道:“还不拿来!”

他自然是要找韩漠要回马鞭。

窦善见韩漠神色不好,自己亲自跑到韩漠的身边,轻声道:“大局为重!”从韩漠手中接过马鞭子,送到了慕容鹤的手中。

窦善如此殷勤,倒是让慕容鹤找回了一些面子,但是他对韩漠的杀心更是重了。

不过他更知道,韩漠不是普通的兵将,而且韩漠刚才所说的确实有道理,这要真是理论起来,他慕容鹤可管不了弓兵队的事儿,闹到朝里,免不得韩家会借机会向自己发难,那时候就算有萧家护着,也总免不了会惹出一些麻烦来。

他也不是笨人,几次试探,已经明白,正面与韩漠交锋,那是很难占到便宜,如此一来,只能想想其他法子,从暗中对韩漠动手了。

他阴着脸,翻身上马,死死地瞪着韩漠,韩漠云淡风轻,也是带着冷笑望着他,,二人一愤恨一阴冷,四周众人看在眼里,那是瞎子也能看出来这两个家伙之间的敌意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