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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客人则麻烦的多,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生,一双灵巧的手曾救过不少高官商贾的性命,这次之所以能把他请来也有几分他自愿的成分在里面。
桥本一生阅人无数,在看见肯德拉医生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甚至从他身上隐约看到了另一个人——法官猎头。
同样有优秀的教育背景、在自己的领域有出色的成就、在外人眼里则需要被模仿的对象,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证据确凿之前,永远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兇杀案的兇手,甚至在人赃并获时,还会有人对这个结果感到怀疑和不可思议。
他的面目轮廓非常鲜明,鼻樑直挺,颧骨突出,嘴角微微向下垂;整个人无论皮肤、头发还是眼神都泛着一种健康的光泽;站在他身前,桥本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种博学、高傲但礼貌的气质。
「请问这里能吃东西吗?」肯德拉医生语速平缓、语气谦虚、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嫌疑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我带一本烹飪书,」他突然顿了顿,「因为外卖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嚥,我必须靠着饮食读物才能面前把那些东西嚥下喉咙。」
不知为何,任何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魅力和感染力,如果这傢伙早出生个一千几百年,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又要多出来一个宗教。
「如果你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的话,我想你马上就能回家吃饭了。」桥本没有正面回应肯德拉。
「呵呵。」肯德拉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这意味着你们还没有足以一锤定音的证据,对吧?」
肯德拉不需要律师,他的法律素养和知识足以胜任律师这一职位。要知道,他年轻时可是医学法学双硕士学位毕业,只是因为他在医学上的才华和造诣更高,所以才选择了医生作为他的职业。
当然,他在厨艺上的天分也不逊色于他的医学才华。
桥本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那间房子不在你的名下;房子里也找不到任何和你有关的线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甚至你拥有不在场证明。」
肯德拉嘴角微翘,「我想你很清楚这在法律上意味着什么。」
桥本说道:「你没有嫌疑。」
「你知道被定罪的前提是什么吗?」肯德拉笑着问道。
「被捕?」桥本试着回答。
「不,是输掉官司。」肯德拉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你如果想把我送进监狱的话,你要做的是搜集证据,人证也好物证也罢,只要找到一样,你就能向律政司提出控告我的申请。但……」他举起食指,优雅的晃了晃,「换句话说,即便我现在坦白了所有罪行,把整个犯罪过程描述给你听,但没有人证物证的你也只能把这当故事听,并在四十八个小时后眼睁睁把我放走。」
桥本冷哼一声,「果然,法律只是人对道德的最基本追求,总是把犯法与否掛在嘴边的人也只能是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渣。」
「这位先生,我可不喜欢听到这种粗鲁的形容词。」肯德拉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桥本问道:「这是你的第一次作案吧?」
「第一,提出这种具诱导性的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第二……我在前面说过了,即便我告诉了你我的犯案过程,你也抓不了我,因为你没证据。」肯德拉停了停,接着说道:「我不希望我要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那么把计划书寄给你的那位有没有告诉你,追查他的人可不是什么讲法律的警察,而是其他人呢?」桥本说着,给肯德拉带上了手銬,「他又有没有告诉你,遇到我们,最好躲得远远的,不要被我们找到呢?」
「你这是非法囚禁。」肯德拉皱起了眉头。
「非法囚禁?瞧瞧,到现在,你还在搬弄那套被你肆意践踏的法律。」桥本走到了他的对面,双手撑着桌子,把脸伸到他的面前,「你好好看看,这是哪里?」
「这里不是警署?」肯德拉疑惑道。
这次肯德拉算是秀才遇上兵了,他之所以自愿来到警局接受审讯很大程度是因为他能确保自己不会被逮捕,但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超他的预计。
「这里当然不是警局,任何国家的法律也不会在这里生效。」
「你是谁?」肯德拉平淡的问道。
即便身处险境,他的脸色依然没有丝毫慌乱,说话的语气、语速也没有变化,仿佛被关在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在这里,我就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