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伤……」江霏霏还是不放心。
「如果真的疼,他会说的。这边去机场还有一段路,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好吧。」
顾风瑟让江霏霏靠在自己肩上,又帮她把帽簷压低些遮挡光线,自己才闭上眼睛跟着休息一下,可能是淋雨的关係,头有些晕。
车内归于沉静。
时鎧与裴屿宴的视线透过车窗倒映交会。
「被认出来」的裴屿宴朝「没被认出来」的时鎧微微頷首,送上保重的眼神,「耳聪目明」的时鎧对「被耳聋」的裴屿宴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然后翻白眼撇开脸结束这场无声的交流。
时鎧很心塞,他乖巧可爱说话软呼呼的妹妹不认得他了,用着以前对他说话的口吻跟别人说话,面对他就是客套公式化的鳶尾队长……
车子开了大约一小时才停下。因为疫情的关係,机场特别的空,没什么人,一行人很快来到第二航厦,顺利和队伍其他人会合。透过网路预办登机手续后就去託运行李。江霏霏沿路新奇的四下张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低呼声不断从口罩底下鑽出来。
等他们来到安检处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笑容热情地走近前,递了个提袋给裴屿宴。
「团队这边有任何进展我会立刻发档案给你,趁这次好好放松一下。」
顾风瑟一眼就认出这个外国人的身份,说起来还是个熟人。努比,棕发紫眸欧亚混血的荷兰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当年台湾于s病毒研究领先全球,以助手身份半途加入s小组。在一连串事情发生时,s病毒相关研究资料被不明人士尽数销毁,而当时正好在研究室的努比被发现身受重伤昏倒在血泊之中,醒来后对于那段时间里的事情,都失去了记忆,是整个s小组唯一的倖存者,如今仍任职于中研院,和裴屿宴同样参与了此次研究v病毒的希望医学团队。
裴屿宴话少,认识他的人都清楚,努比讲了几句便不再多说,偏头对一旁的顾风瑟露出灿笑,「瑟瑟,对吗?许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长得跟严一样漂亮。」
顾风瑟不知道要说什么,乖巧地叫了声叔叔便安安静静站着,好在努比也不是来聊天的,简单寒暄过后又道了声保重便不再耽误,退到一旁目送他们。
她带着江霏霏跟在同行的人后面通过安检门,心里对裴屿宴的同行生出疑惑,身为希望成员,他这时候不应该是日以继夜地待在研究室里做研究?
时鎧见顾风瑟除了裴屿宴外,连努比都记得,却独独没认出他,已经气到快吐血,又看她不好好走路,视线一直往裴屿宴身上瞄,差点撞上走在她前面的人,他弯弯眼眸露出个冷笑,长臂一捞,勾着她衣领把人往身侧带。
顾风瑟低呼一声,江霏霏担心地凑过来,时鎧凶巴巴地看了她一眼,把人吓住了才转向神色茫然的顾风瑟,恨不得收紧手上的力道把人勒死算了,没心没肺的傢伙!
「怎、怎么了?」
顾风瑟看清勾住自己的人是时鎧便冷静下来,给江霏霏递去安抚的眼神,就是开口时被口水噎了一下,哽得眼眶泛泪。
「走路不看路,别到时候受伤了耽误行程!」他粗着嗓子唸了一句,见她眼睛红红的,讲话也结巴了,估计吓得不轻,心里有些心虚,更多的是一种解气的愉悦。
「走路别东张西望啊。」他勾勾嘴角松开了手,留下叮嘱便迈开长腿走了。
顾风瑟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