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惊喜,原来只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完完全全地,来到她身边。这样告白的宣言说出来,从此以后他们就能真正地、完整地,在一起了。
她再也不会寂寞了,对吧?
她再也不会惧怕安静了,是吧?
因为她有他完全的爱,她就能战胜一切的。
于是她满心欢喜,无视路人的鄙夷和奇怪的注视,她回到家里,想着要怎么庆祝呢?他们晚上要吃什么大餐,今后的日子要怎么挥霍,要怎么跟他虚度光阴?
李卓安早就在了。
那个记者会是重播的新闻,他早就在家里候着她了,她一打开门就能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增添了顏色、气味的白衬衫,看到他回眸那一刻,带着泪光。
「他是谁?」
看着他手持电锯,身后躺着一具残缺的尸体,他步履蹣跚地拾起地上的一颗头颅,如同饮了过多的酒,眼神迷离地走向张妍琪,大声发怒——
「这个男的他妈的又是谁!」
就像那句话一样,在耳边嘶吼。
像爸爸,在把她推入小房间时狰狞地说。
「只有走过死亡的大门,你才能活下去!」
可是张妍琪很想问,她看着转动的电锯,看着他失去温度的双眸,看着被掐得几乎碎裂的手腕,看着浑身他所製造的伤痕;看着这一个炼狱一般的地方……
她想问,她明明死了那么多回,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活不下去呢?
世界陷入了无止尽的沉默,悲伤如涨潮的沙洲,将她深深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