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自视甚高的傲慢,傅云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后好歹是压住了,不过,他大概是明白晋亲王是打算以什么样的形象示人了,不管是匈奴大军还是自己这边不知情的将领,这样子,的确是有好处,这种完全“没脑子”的模样,很多事情就不会联想到他身上去,自己这边,因为知道的人少,那么,就算是出现了探子也得不到多啊花嫂有价值的东西,因为从一开始这方向就是错的。
“回王爷,末将不知。”傅云庭表现出足够的恭敬,但是并未半点卑微,一个主帅该有的气度,他可谓是分毫不差。
“你不是启元的主帅,你会不知道?”李鸿渊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王爷,匈奴大军不计其数,与末将交手的,只是少数。”傅云庭着实“不客气”的点出李鸿渊的“无知。”
李鸿渊看向傅云庭的目光有点阴森。
傅云庭低眉敛目,面上却淡然,让人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对他的恭敬,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与其他的东西,却无半点关系。
“既然是这样,你可以滚回去了。”然后手中长枪直指西匈奴大贤王,“你是匈奴最强的就留下,不是就滚回去,把最强的给本王叫出来。”
大贤王倒也不恼怒,甚至还笑得和煦,不过,心里头十有八九是在评估李鸿渊。“却不知,是启元的哪一位王爷?”事实上,心里边大概已经有数,毕竟,到启元皇帝去年万寿的时候,派遣到启元京城的人,这位大贤王也做过安排的,对于那位长得好,备受帝宠,脾气不好,的晋亲王可算得是极为的关注的。
“闲话少说,这里是战场,可不是给你们友好交谈的地方,还是说,战场实际上就是这样的?本王就算没见过,那也不是好糊弄的,手底下见真章吧,不然,”李鸿渊眼中尽是满满的戾气,“将项上人头与本王留下吧。”
——启元晋亲王张狂,目中无人,手无权势,却无人敢惹。大贤王想到回到匈奴的人,对这位王爷如此评价,现下见到本尊,心中的考量更多。
“既如此,王爷不妨稍候。”不管是资持身份还是别的,大贤王都不会轻易动手。
大贤王回首说了几句匈奴话,随后就有以彪形大汉策马而来。
说起来还真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
匈奴王之下,设立了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等封爵,立了四十八个万骑的旗号,当然,名号响亮,麾下也未必就是满员,就跟启元吃空饷一样。而这个人,是右大将,大贤王的铁杆拥护者,李鸿渊前世的时候,与他交过手,李鸿渊前世的武艺,肯定是远比不上现在,那一次交手,险些就吃了大亏,今生,既然提前得见,那么,就提前将之送入黄泉。
李鸿渊眼中闪过嗜血的锋芒,也不讲什么战场上的规矩,反正,他现在也“不懂规矩”,提了长枪,策马就冲了上去,力量的最直接对撞,李鸿渊依旧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稍弱,这也没办法,先天不具有对方的优势,就跟贺识海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李鸿渊就会输,没人会傻傻的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相反在第一击之后,让对手对自己的力量无限的膨胀。
铛铛铛的兵刃交接,火星四溅,看上去似乎是势均力敌,但是,只有近处观战的人大贤王跟傅云庭最为清楚,那位越打越兴奋的西匈奴右大将已经陷入了被动而不自知,大贤王心道不好,自然不想自己手下的第一悍将就这么折损在这里,再不等待,策马援助,傅云庭正要阻拦,李鸿渊却突然改变了下手方式,虚晃一枪,然后寒光湛湛枪头直接就消掉了那位右大将的脑袋,献血飞溅,直直的渐到了大贤王的脸上……
别的不说,那一瞬,大贤王是懵的,不过银光乍现,急忙勒转马头,急速的回撤。
李鸿渊也没追击,就那么看着大贤王逃窜,然后长枪一刺,挑起了那颗已经满是脏污眼睛却瞪得跟铜铃一样的脑袋。人头被斜挑着,李鸿渊很是不屑,“匈奴军中最强?呵,不过如此。”
大贤王逃离了危险地带,再转身,瞧着李鸿渊,以及那颗人头,睚眦欲裂。
然后,双方的作战的“号角”同时的响起,含杀声震天。
因为李鸿渊的举动,启元的士气可以说瞬间暴涨了三成不止。
傅云庭大概也没料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过,这时候脑子却很清醒,“今日多谢王爷了。只是战场刀剑无眼,还请王爷撤离战场。”
李鸿渊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确是没准备上战场,手上一挥,那颗人头就准确无误的落入傅云庭怀中。
如果这可人头是自己人,傅云庭不会嫌弃,大概还会陷入无尽的悲痛中,问题是它属于敌人,怎么看都很是不爽快,可是,这事一颗能削弱敌军、增进己方士气的人头,不能就这么扔了,只是,匈奴人是短发,这一个更是从中间一道剃光了,还真心不好拎,傅云庭随手扔出去,手中长戟一挥,横向的短刃刺入人头,傅云庭随着李鸿渊策马而归,而双方的大军越来越近。
因为匈奴失了一员大将,熊熊的怒火,而傅云庭跟李鸿渊都未着甲胄,大贤王手势命令,一名匈奴人取出了强弓,拉弓搭箭,两支,咻,利箭破空而出……
“将军(王爷)小心——”
李鸿渊突然弃马转身,长枪一挑,两支前先后被斩断,偏了方向。
而李鸿渊上身前倾,长枪斜指天空,脚下法力,向猎豹一样的冲了出去。
显然,本来对接下来的战事已经兴趣缺缺的晋亲王,因为这一箭,被惹毛了,决定让手中长枪继续饮血。
与匈奴普通的士兵对上,那就是如狼入羊群,长枪所到之处,带出无数的鲜血,一个接一个的匈奴士兵接连的倒地,不用查看,绝对没有一个活口。
因为鲜血,也因为这样的氛围,再一次的激起了李鸿渊已经深入骨子里的阴暗与嗜血,不过,他现在很清醒,可以说是杀得越多越清醒,敌我也分得很清楚,以至于,他的周围,很大的范围内,全是匈奴人的尸体,而他长枪所指,一向以悍勇著称的匈奴士兵,纷纷逃散,如同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与之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