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麒似乎感到了明珠的目光,他面上笑容正盛,见了沉着小脸蛋儿恹恹地拿三白眼看着自己的堂妹,只觉得明珠今日红衣鲜艳,生出格外的漂亮动人。
他忍不住多看了明珠几眼,避开了正笑闹叫顾怀峰与赵美人给长辈奉茶的宾客,大步走到了屏风后头,见明珠扭头,便笑眯眯地俯身与她问道,“六妹妹这是想问我什么?”他想了想便急忙说道,“二妹妹的婚事差不多了。你放心,大伯娘给预备了不少嫁妆,不会叫二妹妹难看。”
当然,顾怀麒也不想说什么靖北侯叫顾三老爷不往正道儿带,想要扣下杨家给的聘礼拿去买个什么戏子,因此与靖北侯夫人大吵一架,又挨了靖北侯夫人一茶壶的倒霉事儿了。
他大伯眼下还在床上挺尸,不过也好,消停了也不会往外生出坏名声,连累顾家小辈的名声。
更不会来闹顾怀峰的亲事,再叫顾远给他点儿狠的。
“本县主才没问呢!”明珠用力扭头,一瞥一瞥地说道。
“是,是我多嘴了。”顾怀麒从前对明珠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可是最近来往得频繁些,却终于感到堂妹可爱了。
嘴硬心软,说的就是这姑娘了。偏偏这堂妹自己,还觉得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这可比糟心的亲妹妹强出几条街去了。顾怀麒见顾怀瑜缓缓上前,俯身摸着明珠的小脑袋弯起眼睛笑得温柔无比,突然有些羡慕。
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可爱漂亮的妹妹呢?
“大哥都成亲了。二哥眼下已经出仕,亲事上可有章程?”顾怀瑜君子如玉,生得俊美秀雅,他微微一笑就叫人感到心都化开一般。
此时他顾不得合宜县主看见他一笑后倒地不起的促狭,与愣了一下的顾怀麒温和地说道,“二哥在府里头一个人,顾着前头顾着后头,十分艰难。”顾怀麒外头要出仕,回家还要管家,防着生父败家防着生母把自己过继,外加还有个糟心的妹妹,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顾怀瑜虽然为人清冷,不过也希望顾怀麒把日子过得更开心点儿。
“不急。”顾怀麒哪里敢成亲呢?顾家分家,三房就是普通人家,正经的贵女别指望了,若出身差点儿,还不叫他亲娘周氏给吃了?
他实在是不敢成亲,恐祸害了好人家的闺女。
他既然不急,顾怀瑜也明白他的担忧,便不再劝,然而迎面,却对上了齐凉一双黑沉阴郁的眼。
“本王,一个人在府里头,顾着前头顾着后头,同样十分艰难。”凌阳郡王抿了抿嘴角,努力用诚恳的语气与淡笑的讨厌的表妹她亲哥说道。
郡王也缺个王妃来的。
表妹她亲哥,表妹她堂哥,同时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3章
凌阳郡王觉得很生气。
对于一个刚刚攻略了南阳侯夫妻,只差两个兄长因此对特别难搞的那个第一时间露出善意的郡王殿下来说,顾怀瑜这种……
太叫人伤心了。
“他竟敢敢无视本王!”换一个人,早就叫齐凉塞护城河去了。
“哦。”明珠对这点小小的纷争没有兴趣,打了一个哈欠垂着小脑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困了?累了?”齐凉垂头,与她轻声问道。
大红灯笼流淌出的淡淡的红色的烛光映照在他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脸上,逼人的活色生香。
“本王抱你回去睡。”齐凉叫这静谧与美丽刺得心头发疼,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阴沉地说道。
“再等等。”明珠看着顾怀峰与赵美人仿佛天生就该立在一处一般,正被安王妃押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昌林郡主面前说笑,脸上精神了一些,侧头与齐凉说话努力叫自己精神点儿,至少不要叫这些愚蠢的凡人扫兴。
她从来都是一个记仇的人,就与齐凉轻声问道,“大公主如何了?”大公主据说带发修行去了,只是明珠特别想知道大公主修行的苦日子叫自己开心一下。
齐凉显然也知道这小姑娘心眼儿不大,修长的手指绕着她颈间垂落的一缕漆黑柔软的长发,漫不经心地冷冷说道,“庵里关着吃野菜,青灯古佛。”
皇后显然很不耐烦大公主了,有了皇帝的首肯,自然不会再给大公主一个机会叫她在自己面前蹦跶。且大公主与静贵妃要好得很,没少给惯会装好人的静贵妃做急先锋与皇后冲突,左右杀鸡儆猴,收拾了大公主,想必静贵妃也会安分些。
“前次,你给她下毒了?”
“嗯。”明珠简短地应了,微微一顿方才哼唧地说道,“她对你不敬。”
当大公主指着齐凉喝骂,她不知为何就觉得,宰大公主一百次都不解恨。
“什么毒?”齐凉心中生出不能忽视的愉悦,轻声问道。
“人呐,但凡做恶事,总会心中有所波动。”不波动的绝世坏蛋湘怡县主也见过,不过显然不是大公主这水准的来的。大公主那点儿道行,自尽都闹腾得厉害,心理素质也就是那么一点儿了。
她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的衣角哼哼着说道,“心中若想恶事,大半气血逆流……”也就是心跳加快什么的了。她哼笑了一声戏谑地说道,“那药藏在她的血脉中,她越激动,便越生出炙热,□□焚身,可不是说笑的。”
这么想要夺妹妹的男人,那就试试更厉害的。
明珠一向成人之美。
“她去的是尼姑庵。”齐凉觉得大公主要倒霉。
那可没有个男人成全大公主的焚身烈火啊。
“本县主从不糟蹋女子的清白。就算她很无耻,也不会叫她被乘人之危,为男子欺辱。”
明珠还是有底线的。她讨厌大公主,也会往死里抽大公主,却不会用这样□□作践她人的手段。她哼哼唧唧地比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小声儿说道,“本县主没有那样下作。且若此药只有这样寻常,我拿出来做什么?”
她傲然地仰着自己的小脑袋哼哼唧唧地说道,“但凡她心中生出恶念,心绪动摇,浑身就会散发恶臭,只要触碰旁人,都会叫她如同万刃加身。”
不说那恶臭叫人能背过气儿去,只说谁敢碰大公主一下,大公主就得疼死。
碰一下都疼如骨髓,还怎么睡男人呢?
孤单地,不能叫人碰她,自己慢慢儿焚身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