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禾在十六年前昭娥去世的小屋残骸中找到飞星的翡翠珠子,推断当时除了烈人,飞星也在现场,既然飞星刻意隐瞒自己曾到过小屋,加上她对烈人的恨、昭娥的厌,二人的死兴许与她有关,于是凤禾想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属实,传讯引飞星来到小屋见面,飞星见事跡败露、欲杀凤禾灭口,危急之际,飞雪、昭琁、昭琋带人赶到,凤禾逃过一劫,飞星见状、自知难掩罪责,脱口承认当年是自己杀了昭娥,此言一出,在场者无不瞠目结舌。
在眾人的追问下,飞星缓缓道出当年之事,烈人忽然对宗主炽人发难、主动挑起战争、意图夺走宗主之位,烈人本就对炽人成为宗主不满,兄弟二人一母同胞,才识、本领都在伯仲之间,只因炽人得了飞星这一名与断头谷、朱绣银号皆有渊源的夫人才赢下宗主之位,因此他的反叛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怀疑,可飞星却察觉异状,烈人之所以凌辱飞星作为报復炽人的手段,根本原因是他已清楚自己再无机会夺回宗主之位,这才选择了最卑劣的方法,而他在炽人继任宗主后这么多年突然发起攻势,这不符合人性、也非他的性格。
烈人落败后,自宗家逃出,飞星逮到机会跟踪其后,想趁此机会杀了烈人替自己受到的屈辱报一箭之仇,烈人与同党分开后,并未立即逃离商丘城,而是在城中悄悄探寻消息,后来他找到了来城中採买物资的白泽,白泽见到烈人毫不意外,接着便带着烈人前去昭娥藏身的林中小屋,飞星继续尾随,在那儿,飞星得知了烈人反叛的真相……。
从飞星的陈述中,凤禾有了不好的猜想,问:「莫非十六年前内乱的源头不是风烈人、而是昭娥小姐?」凤兮生前便对昭娥颇有疑心,如今看来他果真识人清晰。
昭琁想起炽人说过的话,道:「父亲也提过叔父当年的反叛有异,他怀疑叔父和昭娥之间有所协议,这才导致叔父意图夺权、内乱爆发。」
飞星说道:「那人说得不错,风烈人反叛就是受了昭娥蛊惑,她甚至利用烬螟蛾窥探宗家佈防、替风烈人蒐集情报,否则以风烈人当时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宗家抗衡,正因有她的介入,那场内乱才会一发不可收拾,每每开战便血流成河。」
飞雪道:「看来她本来打算利用风烈人灭了宗家,不过她还是小瞧了宗家,风烈人根本没能力剷除宗家。」
飞星道:「不,她从一开始便知道风烈人必败,掀起这场内乱不会一举歼灭宗家,意在削弱宗家实力,也令各分家对宗家的领导能力起疑、进而分化分家对宗家的信任。」
凤禾道:「这招确实高明,不但令宗家元气大伤,从那之后四方分家对宗家的信任也不復以往了。」
「与宗家最后一战中,昭娥给的情报错误、以致风烈人惨败,故而去向昭娥讨要说法,这才发现自己成了昭娥手中的一枚弃子,风烈人自詡聪颖,竟被自己作为羞辱兄长工具的亲生女儿反过来利用又拋弃,你们真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让人看了极为舒心。」飞星恨透了风烈人这个造成他一世痛苦的男人,见他被逼得走投无路,飞星心中只有说不尽的兴奋与欢快,那张苦大仇深、多年不见笑容的脸难得扬起了一丝弧度,她接着说道:「风烈人愤恨难平,想杀了昭娥陪葬,却反倒中了昭娥的毒、倒地不起,我见状衝了进去,亲手斩杀了那个毁我一生的畜生。」
凤禾嘲讽道:「当初风烈人被逼上绝路,现在轮到宗家了,早知会落得如此境地,你们是否后悔曾经那样对待她呢?」
飞星道:「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让她死在我腹中。」
凤禾道:「可您还是得偿所愿、杀了她了。」
「她利用风烈人挑起内乱,人命在她眼中犹如草芥,留着她,早晚会引火自焚,所以我顺手给了她和那两名随从一刀,放了把火、烧了这里。」飞星供认不讳,丝毫没有半丝懊悔,飞星离开后,昭娥用最后的力气造出两尾烬螟蛾、保住了巧心与白泽的性命,可她却消亡在烈焰之中。
昭琁听罢,难过说道:「顺手,她是你女儿啊,你竟然说杀她是顺手?」
昭琋说道:「昭娥对她只是一个污点,抹去一个污点又怎会不捨?」昭琋伤害过昭娥,但那扭曲的情感也包含了一部份的真心,听见昭娥死亡的真相,本就不喜欢飞星的他更加厌恶眼前的女人。
凤禾听了半天,仍然觉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他问道:「昭娥小姐和风烈人的纠葛倒是清楚了,但风烈人为何会信任她、觉得自己能螳臂挡车、战胜宗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