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碰?打从你探听墓情鬼婆起你就沾上了!”施翠烟瞪了他几眼道。
作为一个买卖江湖消息的商人,没有不淌江湖是非混水的事,如今她就是插手管虎龙窟,那便要继续管下去,可眼前这不要脸的男人居然说不关他的事?我呸!
“唉……施翠烟,”馀翔无奈的看她道:”如果是江湖八卦我不拦你,只是鬼婆行踪成谜,你也别再鑽牛角尖,那什么宝藏、龙环、虎龙窟的你就别管了,当年你还看不透彻吗?别忘了你师父就是为了那点东西给丢了命。”
“就因为师父老爱嘮叨那破东西,我才更要看看!”施翠烟倔降的瞪着他道。
馀翔盯了她半晌,这模样让他忆起当年那个轻功绝顶,却总爱喝得烂醉,满口胡言乱语,眼神却异常清明的醉乐翁。那同样的臭脾气、同样的固执,就算没有半点血缘关係,但情同父女如他们,连性子也像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他明白,这鼎鼎大名的翠玲瓏说要淌那混水就一定会淌,而且拦也不拦不住。
“总之你先别急,鬼婆的事搁在一边,就连百里那环都还没找到。”馀翔无奈的说着。传言,想开宝藏得先取得钥匙,那一分为二的环各别在百里和鬼婆手上,如今二环点下落不明,又怎谈得到虎龙窟?
“好吧。”这回施翠烟很乾脆的松手,”日后有消息就告诉我,你知道我不会甘休的。”
馀翔但笑不语,转身一跃消失在黑影之中。月下,施翠烟仙灵的娇容有些黯淡,她明白馀翔是为她好,那个打小缠着她师父身边说要入门的少年,如今已是唯一关心自己安危的年长大哥,她当然明白扯上虎龙窟必定没好事……只是师父当年满嘴嘮叨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盘旋。
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他念念不忘。
不惜为此丢了性命,还夺去她最敬爱的亲人。
余翔离开一个时辰后,施翠烟才收拾完情绪回到客栈。她推开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床边,垂眼就见拢起的棉被裹着一个身躯结实的女娃,那女娃右脸上有块红印,森冷的月光下彷佛是个罗剎,但施翠烟却比谁都清楚,那人不过是隻纸老虎,甚至连老虎都称不上。
“怎么就占了大半个床,那我要睡哪儿啊?”无奈的嘀咕几声,施翠烟奋力将惜福红推进床内,自己则委屈的侧躺在外。
她听见后方传来咕噥声,忍不住回头瞥了几眼,只见刚才被她使劲推走的惜福红没醒,只是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她这一扭差点把施翠烟给踢下床,所幸对方反应极快先压住惜福红的脚。
“连睡觉都不安分!”
施翠烟起身想用棉被将惜福红捆起来,但当她拉棉被到一半时赫然被某样东西闪了下眼,定睛细看,原来是她胸前掛的一块半月型的坠子。原本施翠烟不以为意,可惜福红身子一侧便往她靠去,登时坠子落在枕上,那泛着幽青的光芒札痛了施翠烟的眼,鬼使神差间她已经倾身上前,这一看竟看出了端倪!
半月型的坠子底为黑岩,薄如蝉翅,大小不过比酌酒用的杯缘再大些,上头佈满精緻浮雕,隐约有条龙身盘旋,周围缠绕腾云,尾端有一圆孔,正好穿过红绳掛在颈上。
施翠烟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卷玩起肩边碎发。
她心中暗笑道:”俗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