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孩子做错事被大人抓到。
惜福红见到来人,紧张的缩往椅背。洛倾城闔上门板,将陶碗搁置桌边,拉开椅子笔直坐下,她沉静的眼眸盯着惜福红,彷佛威吓惜福红吃饭,但惜福红没听她说出口,乾脆装傻不理。
"过来,把粥喝了。"半晌,洛倾城开口道。
身子一颤,惜福红倔强的不肯过去。
"我再说一次,,把粥喝了。"语气又冷了几分,谁知惜福红依旧不理。
洛倾城眼神一凛,拳头猛地握紧。想她连日都在操劳洛家上下杂务,已没有时间休息,又忙着探听虎龙窟秘宝,耗费不少精神,再加上惜福红此时在府中,她还得嘱咐丫头照顾她,并打里惜福红所有的食与衣。
自认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洛倾城登时脚尖勾起地上锁链,反手一扯,硬生生将惜福红从窗边椅子上拖下来,不等她反应,接着又使劲拉过,惜福红顿时脚步踉蹌,狼狈的跪倒在洛倾城脚边,彷佛是个下人正在给主子赔罪。
"唔!"喉头一疼,惜福红拧起眉头,洛倾城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顎。
"坐下,喝粥。"随手一甩,她拉过椅子让惜福红坐下。
就算惜福红再不愿意,这么近的距离她也不敢造反,只好乖乖坐上椅子。眼前热粥冒着白烟,看起来非常美味可口,惜福红正准备伸手拿过汤匙,不料碗却被洛倾城拿走,她瞪大双眼望向对方,只见洛倾城勺起一匙,递到惜福红嘴边。
"张口。"那张绝世容顏永远都这么冰冷。
惜福红抿紧唇,摇了摇头。她有手,可以自己吃。
"张口。"洛倾城不理会她的反抗,又说了一遍,这次音量显然大了几分。
惜福红冷汗滑过背脊,从来不知道被人服侍会是这么恐怖的气氛。犹豫再三,可看到洛倾城固执的眼神,以及高举的勺子,惜福红也没胆拒绝,她咽下口水,妥协地缓缓靠上前,小口微张,慢吞吞含住汤匙,然后饮下汤粥。
洛倾城见她吃了一口,神情也柔和许多。她又勺了一匙递上前,惜福红吞下口里的食物后,也配合的吃起来。起初惜福红因太紧张而常不出粥的滋味,反復几次后,她也习惯了,这下汤粥清淡的甜味在口中扩散,几顿未食的她满足的扬起嘴角,这点小举动也全让洛倾城看在眼里。
心里忽然温暖,就跟手中的陶碗一样透着些微热度。
"好吃?"洛倾城又勺了一匙问道。
惜福红突然被这么一问,傻楞的张嘴仰头。
见她这般模样,洛倾城的心忽地漏了一拍。惜福红从来没有改变,永远都这么天真单纯,永远都这么傻里傻气,但这模样却始终让洛倾城惦记,偶尔她会想起惜福红的睡顏,会想起她在马上咬伤舌头的模样,会想起她悲伤的泪水,会想起她不经意的微笑。
原来她在很早前,就已常驻心头。
只是洛倾城从来没有正视过。
搁下陶碗,洛倾城缓缓起身,"剩下的自己喝。"
"……嗯。"惜福红见她这模样,有些委屈,她什么也没做,哪里惹到她了?
"以后记得好好吃饭,"洛倾城垂首说道,"你的命很重要,在事情结束前都还不能死,所以别妄想能用断食来博取同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若敢不吃,我就让人将你吊起,就是塞的,也会让你吞下。"
惜福红右手一抖,汤匙立刻掉在地上。
洛倾城不是说笑,她从来不说笑。
"在这不由你反抗,别忘了,你只是个犯人,颈上的链子并非装饰,在你动小心思前,最好想清楚。"洛倾城冷眸盯着惜福红,每字每句都说得清楚,像是要让惜福红记牢,莫要再惹她生气,"听清处没?"
"……嗯。"惜福红紧闭双唇,喉头艰难的应了一声。
在这,洛当家说了算。
她一个囚犯,拿什么谈条件?
逃,只是妄想,哪怕只隔了一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