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确实有稍微安心,但随即又转换成另一种不安,心中满是疑问的问:「绑匪怎么可能不是坏人?是不是绑匪有威胁你不能说出实情,不能报警,真的这么可恶?」
母亲对子女永远是担心牵掛的,这哪是诗雅推演的出来?机灵的她只有脸带笑容更坚定的说:「妈,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母亲虽然放心但还是一脸的怀疑。
诗雅就赶快说这几日的遭遇,并恳求母亲一同想个好方法来隐瞒父亲,不要让绑架人受到制裁。
母亲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诗雅,不是不相信,而是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连续剧都没演过的剧情?更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理智与善良感到无比的欣慰,所以努力认真的想着办法,想到入神好久好久,最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妈,你还是不相信我?怎么都不说话?」这时换诗雅急了。
母亲知道老公为了诗雅失踪着急到肝肠寸断的那种模样,知道在他心中女儿代表一切,也可以为女儿做出一切,当然包含改变自己的脾气个性以及行为,平时对丈夫有些作为也是不赞同的,何不趁这个机会来改正他,所以笑着对诗雅说:「妈妈当然相信,但我认为还是把实情告诉你父亲。」
「告诉他实情那绑架人一定完蛋,不行啦!」诗雅更急。
「母亲安抚的说出了她的计划:公审法官。
下午3点多了,搜了快一整天还是完全没有新的发现。蔡金銓的衣服湿了又乾,乾了又湿,但快乐是最大的力量,完全可以让人忘记疲劳。一整天下来他最在意最关心的就是小队长了,就差没有明白的说出心里话: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小队长情义重,当然感受得出来。以前确实对蔡金銓印象极差,但却对他扮演父亲的角色肃然起敬,他关心的说:「蔡法官,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你这样会累坏身体的。」
蔡金銓听到可开心了:「没事,我一点都不累,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蔡法官。」想了一下又说:「我应该老到可以当你父亲了,但不能佔你便宜,我也不想被叫老,称呼我大哥就好了,可不可以?」
小队长是乐意的,而且他也希望能和他多接触,看能不能稍微影响他并对日后的案件都能做出最公正的判决,既然要称呼大哥就称呼更亲近些,所以他问:「那称呼你銓哥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那我就称呼你名字丞汉囉!」
这时蔡金銓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说诗雅回家了,但千叮万嘱不能将此事告诉人。顿时心情舒畅欢愉,交了好弟弟,女儿也回家了,他觉得所有好运都让他独揽了。急忙告诉小队长说家里有事,随着心情飞奔回家。
一踏进家门,蔡金銓满是喜悦的关心问着和妻子一样的问题,但却被一句话震惊到把整个好心情都震碎了。
蔡太太等他把话说得差不多时直接就严肃的说:「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的?」
蔡金銓一脸震惊错愕!但丝毫得不到喘息,因为妻子很快又说:「你知道女儿这几天受了多少的苦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震惊的心都还没平復又被吓傻了。
母女二人演练过,虽然是说出实情,但内容还是加油添醋了些,不仅强调绑架者是毫无恶意,更是把诗雅说的机灵才智。但他们知道蔡金銓一定很担心诗雅这几天有没有遭受折磨受尽苦头?所以一开始就打算先安其心:「你可知道女儿为何毫发无伤?绑架人既不为色也不为财,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蔡金銓哪会知道?但蔡太太也没有想让他回答,这只是先让他安心,不要乱想女儿这几天的遭遇,而从他的表情确实也看得出心情放松许多,然后便接着说:「绑架人单纯只是要对你报仇,女儿则是无辜的被替代,绑架人是多年前被你判输官司的受害者,因为输了官司导致整个家庭因此破碎,并问说:「你可知道绑架人是谁?」
蔡金銓真的很努力在想,但妻子没有给他很多时间就嘲讽的说:「想不出来吧?你捫心自问,从事法官以来经手的案子,不公平的判决有几件?」这句话当然也没打算听到回答,瞪了蔡金銓一眼就说:「应该数不清吧?」
被妻子说得如此十恶不赦,蔡金銓羞愧的涨红了脸,无话可说。
指责已然见效,接下来就是要劝善了:「女儿本来要被绑十天半个月的,你可知道为何几天就回来了?那是因为绑架人本无恶意,再加上女儿的聪慧,明理,善良,循循善诱的说服绑架人,并承诺一定会劝你往后都能公正无私的判决。」
换诗雅上场了:「爸,绑架人对我很好,我除了没有自由其他都很好,三餐也是照我的指定来做的,他只是希望你能因此次事件而省悟,他的受害已经过去,只是希望你以后都能公正,不要错害好人错放坏人,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诗雅跪了下来:「爸,你的工作是无比神圣,我不敢指正你,但希望你都能无私正义的做出所有判决。好不好?」
诗雅这一跪让蔡金銓更惭愧了。心想该跪的人是我啊!他一边说:「好,爸爸会改。」一边急忙的要拉起跪着的女儿。
诗雅硬是不肯起来:「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追究绑架人,就对警方说我并不是被绑架的,只是..只是和家人起口角负气出走。」
蔡金銓想了一下然后面有难色的说:「我会照你说的做,但警方还是会继续追查的,因为绑架人使用的车牌是偷来的,所以一样犯了法,这点我们就帮不上忙了。」随即将诗雅牵起来。
蔡金銓说的这件事诗雅并不知道,不过她认为父亲有在为绑架人着想表示真心有悔意,便说:「我们做我们能做的,其他看他的造化了。谢谢爸爸!」
「还有一件事..」蔡太太口气依然严肃。
本来已放松心情的蔡金銓,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什么..什么事?」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当然!当然!」蔡金銓这时才如释重负的完全放松了。
堂堂一个大法官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接受审讯吧?但他被审后的结局是好的,而以前被他出卖良心误判的人可就有冤难伸了。做了一件坏事或许弥补十件事都不能补的过,但只要有心慢慢补,良心会补回来的。
蔡金銓之所以这么快被说服,应该是被这几天死亡般的惊吓及小队长正义的感染都有关係吧!
蔡金銓受了母女的命令马上赶来警局,这时才5点半。等了许久,所有人才陆续回来,一见到小队长就飞快地迎了上去:「丞汉,有一件事紧急特来告诉你。」
一旁的局长见他直接叫小队长的名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队长。但他只是笑了笑便把蔡金銓拉到一旁。
蔡金銓说出了女儿交代的事,最后不好意思的说:「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和女儿吵架的私事,形成误会惹了这么大的风波,让你们如此辛苦劳累,真的对不起!」随后有礼貌的点头示意。
「銓哥,你不要这样说,人平安就好。」但办案经验告诉自己事情不可能这么单纯,掛着偷来的车牌一定是做坏事来着,所以有些担忧的问:「銓哥,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那辆车掛的铁牌是偷来的,犯案动机明显..」这时表情更严肃:「是不是你们有受到威胁,所以有难言之隐,你儘管告诉我,我们再仔细研究。」
蔡金銓感受到许丞汉的关怀,心中甚是欣慰,为什么到今天才体会到朋友的重要真情的可贵?他强作镇定,用坚定的口气强调实情就是如此,家人也都平安,并握着许丞汉的双手,传送热忱的感谢。
情义何价?这时两人手里的温度应该感受得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