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落在郊外小山坡地上的几间老旧房子,每间都隔着一段距离,其中最上面的一间屋顶上搭了鸽舍但并没有鸽子,一看就知道是养鸽人家居住地,随着鸽子不养了房屋也暂时搁置,话虽如此,屋内的生活基本用具还算充足,其中当然包含最重要的水电,如此的隐密之地用途可多了,这时候的它是用来拘禁蔡诗雅。
绑架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发现诗雅出门都是叫车代步,叫的都是白牌车,经过调查也知道是哪一家车行。
诗雅走出校门时,绑架人开着车子驶到她面前:「是你叫的车吗?」
「是啊!今天这么快?」诗雅不疑有他便上了车。
开没几分鐘,绑架人故意打翻了饮料,请求坐在后座的诗雅帮忙拿放在后座隔板上的面纸,诗雅转身拿后方面纸后要再转身过来时,被绑架人迅速的用湿布摀住鼻子,就这样很快的昏迷了过去。
这是有计画的绑架,绑架人不知是经验老道还是计画縝密?他知道市区到处都是监视器,所以便将车辆开到市区中心一栋大楼的地下室停车场,当然这里也先来勘查过,他选择了一处监视器照不到的死角处停车,见没人时将车辆的车牌拆下换了另一块车牌,因为怕被跟监所以一开始用的车牌是前一晚偷来的,被偷的车牌当然也是停在没有监视器的地方。
怕诗雅会醒来,所以一段时间就会在诗雅鼻子上再补一下迷药,自己开的车辆无论顏色或车型都是市佔率最高的,所以只要换了车牌要辨识就很难了,更何况绑架人还不急着离开,故意在停车场待了两个小时后,等到交通最繁忙又有些昏暗的下班时间才将车辆开出,这无疑是让警方就算调阅监视器也很难追踪得到,难怪小队长会头疼的说:「要追踪车辆就需要把全市的监视器都调出来,如此的耗工费时,人力也不足够,而且还不一定找得到。
然后就将车开到了山坡地的鸽舍老房,这地方是以要养鸽的理由租来的。能挑选到这样的祕境就知道花费了很多精力寻找,一切计画是如此周详。
诗雅被关在一间卧房,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被摀住,手脚也被绑了起来,不过绑的方式有些奇怪?整个人是坐在一张不论扶手和坐的地方都包覆着软垫的四脚座椅,两手用软棉绳绑在扶手,两脚绑在椅子的前两脚,除了无法行动以外坐起来算是相当舒服的,所以这就是奇怪之处?想想看,一般绑匪哪会考虑到被绑后舒不舒服?而这绑架的人更连绳子都是特别挑选过的软绵绳,可谓是用心良苦,这样有何目的?难不成是另一种的变态方式?或是另有什么歹毒的虐待方式?没有,都没有,将诗雅固定后,绑架人就没有再碰触她,而是在在一旁静静等候她的甦醒。
诗雅醒了,延续她在昏迷前的恐惧,尤其是发现眼嘴被摀住手脚又被绑着,更是惊吓,不由自己的全身蠕动挣扎,并发出了想要吶喊又喊不出的呜呜声。
你不要乱动再动我就一枪打死你,绑架人终于露出兇狠的本性了吧?
诗雅不敢动了,但还是发出较小的呜呜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其实绑架人刚才只是故意吓她,那只是一支玩具枪。现在则用温和的语气安抚诗雅,告诉她只要安静乖乖的配合几天,绝对不会伤害她,并强调这里是荒郊野外,无论发出多么大的声音也不会有人听见,然后重复说只要她想逃走,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这时看见诗雅完全安静下来才又说:「你有什么需求,只要我做得到我都会答应。我再说一遍,只要配合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现在我将嘴巴的胶带撕下让你问问题,但如果你大声叫喊,我会马上贴回去,而且不再撕下来,听清楚了吗?」
见诗雅点头又继续问:「可以配合吗?」
诗雅再次点头。
真是好笑!竟然像是哄小孩一样,还可以提问题?还可以有要求?这根本不是绑架吧?
诗雅胶带被撕下后,可能因为惊吓过度反而更无声了,只看见全身抖个不停,然后又不敢出声的啜泣着。
女孩子哭对大部分男人都是最难以承受的武器,还好绑架人也是属于这一类,只见他紧张的来回踱步,最后受不了的说:「你不要哭,不要哭,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不知道劝了多久,可能也哭累了,或是想到要问的问题吧?但还是有些不安的问:「真的可以问你问题吗?」
绑架人听到她开口说话很高兴,马上回答:「是的,你尽量问。」
「为什么绑架我?是要勒索吗?」
「不是。」绑架人坚定迅速的回答,然后接着说:「这个问题你不要问,反正我说过绝对不会伤害你。」
问第一个问题就不回答,那要如何再问下去?但我不会伤害你这句话已经听了很多遍,虽然问不出答案也看不到他的脸,但感觉得出来至少绑匪应该不是大坏人,所以才稍微放胆的继续问:「我的电话呢?我可以打电话吗?现在还没回家我爸妈一定很担心。」
诗雅真是涉世未深的天真,竟然还想打电话?当然马上被拒绝,不过绑架人好心的安抚说:「抱歉,我已经把你的电话丢掉了,你应该知道电话会被追踪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用你的手机传了讯息给你父亲并请他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回去。」
(绑架人传给蔡金銓的第一通讯息中确实有提到不用担心这几个字,而宇骏收到的讯息可没有这些字,再加上绑架人的一些贴心行为,当然可以确定他不是谢添帅,又不勒索又不犯色,那到底是什么目的?急也没用,反正马脚早晚会露出来的。)
问的问题和要求的事都被拒绝,诗雅抿着嘴巴不再说话了。
「没有问题要问了?那好,我买了晚餐,是汉堡套餐,肚子应该饿了吧!」
汉堡套餐怎么买的?何时买的?绑架人真是胆大心细,知道晚一点诗雅一定会肚子饿,所以确定她还在昏迷时,经过市区速食店的得来速买的,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即使警方调阅监视器追踪,当开进得来速后应该就不会再追踪了吧!
已经8点多了,诗雅确实饿了,但想到双手被绑,所以就问:「被绑着怎么吃?」
绑架人己走到面前:「我餵你。」
「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诗雅故意将嘴巴更用力抿着。
绑架人肯定不是坏人,因为他竟让步的回答:「好,我将你手的绳子解开你自己吃,但记得不要有任何不安分的动作,不然我会一枪打死你。」
好不容易手被解开,可以活动轻松一下,所以诗雅故意慢慢吃,很慢很慢,没想到绑架人也没催她,就是静静的等她吃完。
离谱的细嚼慢嚥,不只是图个轻松,主要也是一直在想想着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被这不像坏人的坏人绑架?有办法逃得出去吗?..太多太多的问题越想越头疼,理不出答案,一面吃一面想,最后连东西吃完都还不自觉的发呆。
「吃完了吧!」绑架人又走到诗雅的前面。
就算看不见耳朵也能感觉有人靠近,诗雅又紧张了:「还没还,有饮料没喝完。」说完觉得这理由不是很好,连忙又说:「我要是要上厕所怎么办?」
「所以饮料就不要喝那么多,不然我不在你怎么办?」
诗雅听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他要是离开,自己不就可以好好的想办法逃出去,忧的是万一真的要上厕所怎么办?所以混乱到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你要离开?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是哪里?我一个人会怕,真的要上厕所怎么办?」
没想到绑架人完全把这些问题当作一回事,认真的回答:「回家一下,一大早我就会过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锁了三道锁,也不会有人过来的,至于上厕所嘛..所以叫你晚上少喝些水,你现在要上吗?
诗雅还是害怕:「现在不要,但一定会要上厕所的啊!怎么办?」
这个问题绑架人确实很认真的想过,但绞尽脑汁想破脑壳,只有很勉强的一个办法,因为是不得已的办法,所以说得很小声:「我有带尿布。」
「变态!原来你是个变态,竟然要帮我穿尿布?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诗雅歇斯底里大声叫喊了一大串,叫到一半时嘴巴当然又很快的被堵住了。
被这么一连串的大叫,绑架人也紧张了,说话也有些大声:「我有说过,只要你乱叫我就一直贴着你的嘴巴,再也不撕下来,还有你难道不怕我开枪打死你吗?」
诗雅再次的惊吓,虽然嘴巴被堵住但手还没被绑,于是双手用力的向前挥舞搥打,嘴巴也不断发出很大又叫不出的呜呜声。
绑架人费了很大功夫才将她双手再次绑好,然后有些生气的说:「手我不会再跟你解开了。」
终于安静了,但也不是完全安静,在夜里更可以清楚的听到诗雅的啜泣声,很哀伤很凄凉。
才一会儿,绑架人就心软的解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穿尿布是逼不得已,如果你觉得整晚不会想上厕所可以不要换,就算换也是你自己来不是我帮你,而且如果我真是变态,就再把你迷昏就好了啊!」看着诗雅哭泣声稍微的停止才又说:「我知道这时候你应该会有问题吧!但先说好了不许再大叫可以吗?」
诗雅点头后,胶带也被撕下来,然后惊魂未定的说:「我不叫了,但不管穿尿布或上厕所,我眼睛看不到手脚又被绑住,怎么有办法做?」声音又小又抖真是可怜。
「这个你放心,不管穿尿布和上厕所,只要你不乱来,除了眼罩我都会帮你解开,然后牵你进入厕所后,就可以把眼罩拿下来,这时候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稍作停顿又说:「不过你千万要记得,别想逃跑也别想反抗,不然我真的会一枪打死你。对了,浴室里没有窗户,都是密闭的,所以逃走是不可能的。」
诗雅听到表情有些复杂,好像一下子高兴一下子失望,然后又不说话了。
绑架人看一下时间,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9点半了,也觉得有些晚了,便问:「所以你是决定要上厕所还是穿尿布?」
「我不要穿尿布,诗雅坚定的回答后又说:「但我现在还不想上厕所,可以再等等吗?」其实就算想上厕所也会尽量的忍,因为心里多少还是会害怕一个人留在这。
「我可以等你,但没办法等太久。」
时间一直消逝,绑架人几次说要离开,却又因为诗雅苦苦哀求所以心有不忍,就这样一直到了11点,诗雅终于忍不住要上厕所了。
绑架人才将她带往浴室,诗雅进了浴室后自己拿下眼罩,很认真的先看了四周,她很失望,就如绑架人说的,这里密不透风,除了盥洗用具外也没有任何多馀的东西可防身或作武器,不过自己又想,就算有武器也没用,对方可是有枪呢!这时门外一直在催着,诗雅才发觉自己还没上厕所,于是急忙地上完厠所后回应:「好了,我现在要出去了。」
「慢着,出来先带着眼罩,看到我你也是死路一条。」
今晚真是漫长,二个人就这样的嬉嬉闹闹的共同度过。
有件事绑架人说谎了,他是到离开鸽舍老屋时才将诗雅手机的电源打开,然后传了一通简讯给蔡金銓后关机,最后就丢在路旁的一片草地中,这地方刚好也离谢添帅的别墅不远,所以才会造成蔡金銓与警方的怀疑。
隔天一早绑架人就带着早餐来到老屋,看见诗雅还在睡心里很是放心,不敢吵她的在一旁等候,过了好一会看见诗雅醒来时才说:「早上好!看你睡的还不错嘛!」说完后便将她的胶带撕下来。
「不好。」诗雅有些生气的回答然后又说:「你走后我一个人很怕,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我都不敢睡,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绑架人面有难色,不捨但又不知如何回答,所以完全不吭声。
看不见的诗雅以为又惹他生气,她又会被贴上嘴巴,所以害怕的说:「我不是要吵,我是真的很怕。」
「我知道,再忍受几天就好了。」绑架人试图安抚。
「我受不了了,拜託你!求求你!」这时诗雅隐约听到有两个人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只是很模糊所以不敢确定,就一直苦苦的哀求着绑架人。
绑架人从一开始的安抚,最后也无计可施的不再说话。
而这时候外头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诗雅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心想既然听得到外面的声音,那自己的声音外头一定也听得到,所以使出了全身气力大喊着「救命!救命啊!亅
绑架人被这突然的大叫吓得惊慌失措,慌忙的先摀住她的嘴巴,随即拿起一旁的胶带贴了两层,再将她身上的棉被拿起来从头盖上,自己则急忙地往外跑,看见大厅地上有一堆工具,随手拿起铁鎚,急中生智故意的乱敲桌椅几声,试图混淆掩饰刚才诗雅的求救声,然后跑到屋外一探究竟,这时两名妇女正在聊天的从门口经过,绑架人客气的问了早安,介绍自己是刚搬过来的,这时铁搥还在手,佯装自己在修理鸽舍,并说如果有吵到他们深感抱歉,妇人则是客气的回应也不疑有他的离开了。
两名妇人是真的没听到求救声,因为两人自己聊天的声音就很大声的掩盖了求救声,再来则是诗雅求救的时间不对,因为这时两妇人还不是离最近的时候。
绑架人松了一口气的走回房间,这时怒气全燃,拿起棉被后生气的说:「我不会再解开你的胶带,不会再相信你了,我说过只要过几天就让你回家,这已经是对你父亲最轻的惩罚,你父亲丧尽天良,收了钱什么黑心的事都做得出来,教唆杀人,餵毒性侵,酒驾撞死人,只要收了钱都判无罪,没资格当法官,简直不是人..」
骂了一长串,也发洩了也累了,稍平下心来看见诗雅身体不断地颤抖,才发觉到自己有些过火,毕竟她是无辜的啊!所以有些歉意的说:「我知道这些都跟你无关,我也不想为难你,只希望你委屈几天,我完成计划后会放你走的,绑架人确实心软,没多久又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为什么绑你,更不想在你面前数落你父亲,我很抱歉,真的对你很抱歉。」然后语气也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两人都没有动静,不知经过了多久?这时绑架人才想到早餐都还没吃呢!所以便对诗雅说要将胶带撕下来,希望她不要再乱叫。
丝雅完全不作回应。
绑架人还是将胶带撕下来。
诗雅的第一句话却是说:「我要上厕所。」诗雅不知憋了多久?可见脾气也是很倔,安静的上完厠所后回来乖乖的坐回椅子,一动也不动,早餐更是不想吃的说:「再把我绑起来,贴起来。」语气很冷但感觉更像有着淡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