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顿呼吸,冷静地起身。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看见是未显示来电,他怔了几秒才把电话接起。
「……我就是,请问你是谁?」听不到电话另一头对方的答话,只见孔诚浩的表情一沉,好看的双眉轻轻一皱,深思锁在他的眉宇之间。
「我知道了,等等我把见面地点传送给你,我现在马上过去。」他掛掉电话,瞥了一眼已经从床上坐起的孔维艺。
他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冷静过后的第一句话,不是道歉也不是解释。
「希望你的任性适可而止。」他语气淡漠地警告着,「如此一来你最爱的那个哥哥才会回来。」语落他便拂袖而去。
孔维艺抿了抿自己乾涩的嘴唇,她双手交叉用尽全力抱住自己,好安慰现在失速的恐惧。
那一晚的孔诚浩与现在发怒的孔诚浩都让她感受到畏惧……
过去那个爱她、疼惜她,温柔又体贴的孔诚浩去哪里了?
她问着自己却没有人能给予她回应,只有因害怕而流下的眼泪才可以带来她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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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位警官怀疑真正杀害郑材贤的并不是芮娜延?真凶另有其人?」古雅芯放下手边的资料,视线往正靠着她办公桌的马羿杰看去。
「嗯,可是李警官没有把话说死。」马羿杰把李基喆提供给他的相片递给古雅芯,「他也有说或许芮娜延是帮兇也说不定,她自愿担下这一切只为了保护那个真凶。」
古雅芯接过那些相片,仔细观看那些照片里出现的郑材贤尸体以及血淋淋的现场,她看得认真就连每个血腥的画面她都不允许自己放过。
「……我在想真凶会不会就是孔诚浩?」在旁的马羿杰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法,「他杀了郑材贤,然后要芮娜延替他担下这个罪刑。」
古雅芯的视线短暂移开至马羿杰身上,很快地又再次回到原处。
「我也曾有这想法,但这推论实在是太牵强,因为孔诚浩那天有强力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大楼门口的监视器也没有拍到他出现的画面,反倒是清楚记录下芮娜延进出的身影。」古雅芯说,「更何况郑材贤除了跟孔诚浩是高中同学外,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任何深仇大恨,虽然班上不同掛但关係并没有说上糟。」
这些都是她今天来回奔跑故乡,从过去曾和孔诚浩及郑材贤同班的高中同学口中得知的。
除此之外她还调查到,郑材贤和地下钱庄有债务纠纷,因此他和家人之间的关係并不友善。
他的死亡反倒让他的家人能喘口气,因为他死亡的保险赔偿金足够去付他生前欠下的债款。
「你还记得那个警官跟你说的芮娜延的口供内容吗?」古雅芯冷不防问道,「不用说得太详细,我只想知道个大概。」
马羿杰想了想后,用最简略的说法整理给古雅芯,「他说……芮娜延的杀人动机是为了钱。」
「嗯。」
「然后让李警官怀疑的是她的杀人过程……」
「杀人过程怎么了吗?」
「和尸体呈现的状态不符。」马羿杰凑近古雅芯,从她手中拿过部分照片,「你仔细看郑材贤的双手有被绳子束缚过的痕跡,表示他生前是被人控制住行动的。但是芮娜延却说……她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用刀攻击他。」
语落,马羿杰又拿了另一张相片,那张相片是郑材贤的尸体近照,一刀一刀刺伤的痕跡清晰落在他的胸膛,刀刀见骨可见贯穿的力道该有多大。
「你仔细看这张相片,胸前的刀口是大的……但是这一张背部的伤口开口却是小的。」马羿杰把两张相片平放做出对比。
古雅芯与他对望,接下他想说的话,「尸体会说话……郑材贤并不是被人从背后攻击,而是从正面。」
「没有错,所以这就是为甚么李警官会如此纠结这情杀案的关係……」马羿杰叹了口气,「他跟我说,那个芮娜延一直在说谎,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反倒起了副作用。」
「嗯……」
「而且这里。」顿时想起什么的马羿杰,伸手指向照片里郑材贤的脖子处,「这里也有绳子的勒痕,李警官说他为了测试芮娜延,故意把脖子上有勒痕这事隐瞒芮娜延,殊不知审讯过程中芮娜延隻字没有提过她拿绳子曾试着勒毙郑材贤这动作。」
「勒痕?」古雅芯顺着马羿杰的手指头往照片的那处看去。
「对,我跟李警官认为或许犯人以为被勒晕的郑材贤已死去,补刀只是为了让他完全死透。」
看着郑材贤的照片,听着马羿杰的话,古雅芯独自进入沉思。
「……等一下。」
灵光乍现的她,突然急忙翻找起自己的柜子,拿出一个被纸张塞满的透明资料夹,从中找出一叠相片。
「怎么了吗?」马羿杰被她突然的动作给震慑住,「这些是……」
当他看到那一叠相片的内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噁心感瞬间涌上。
那些相片是十年前马家命案的现场照,以及他父母和哥哥的尸体照。
古雅芯拿出其中一张照片,拿着相片的手正发着抖,鸡皮疙瘩四处窜起,酥麻从她的脚底传至头顶。
她两眼泛红,声音颤抖看着马羿杰说:「一模一样……郑材贤的死法跟羿楷的一模一样,不只脖子上的勒痕就连尸体上的刀伤数目也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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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信胆颤心惊地按信件上写的地址来到一间高级日式料理餐厅,报上一个姓氏后服务人员马上带他前往位于餐厅最深处的包厢。
当服务人员拉开日式拉门,再次关上门确定服务人员离去后坐在里面的人才缓缓抬起头与吴兆信对视。
「真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吗?吴兆信警官。」孔诚浩对着吴兆信举起酒杯,嘴边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