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心道歉但不妨碍陆煜洲下次再弄疼姜禾。
姜禾看他收拾完桌上的剩饭,摆起了棋盘,心里有些狐疑:“你下午不走吗?”
“嗯,等你放学一起走。”
话音一落,他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姜禾不想偷听,却偏偏电话那头吼的火急火燎,隐约听出好像是出了大事,后续听不清。
姜禾教室上课前陆煜洲还没走,她朝着他挥了挥手,关上了活动室的门。
挂了电话,陆煜洲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找姜禾,没看见她,才想起打电话的时候她先走了。
苏越说陈墨和人打架了,现在他们在海悦公馆,陆煜洲面前棋盘上焦灼的战况被搁置。
拿出手机要给姜禾发信息,期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灰色的云团像是被不远处的高楼托起。在活动室的柜子找了把之前作为奖品的雨伞。
【我去找苏越他们,你放学可能要下雨,伞放你教室外面。】
很快又是一条信息。
【晚上去我那,你床太软了。】
口袋里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姜禾瞥了一眼斜前方正在帮其他人改画的老班,回复的措辞还没有想好,便听见旁边传来嘀咕声。
“哇,快看窗外。”
“是陆煜洲哎,他们不是早就放了吗?怎么今天还在学校?”
“鬼知道,可能忙学校的事情吧。”
“不会是保送吧?”
“他成绩好,但也没有好到保送吧。”
“有钱啊,鬼都能推磨,保送怎么了?”
喋喋不休的嘀咕很快被老班听见:“怎么?画完了是吧?讲话呢?是不是画的很自信啊,给我看看。”
说话的两个人立刻将头埋到画板后面。
下午三点,开始下起了雨夹雪,外面的天阴沉的像是随时都会来一场大暴雨。老班提前下了课,姜禾出校门时候,正是雪势最大的时候,索性陆煜洲的公寓很近。穿过两条马路,再步行一百米。
握着伞柄的手被冻红了,姜禾比陆煜洲回来的早,将卧室的暖气通通打开,把脖子里一圈圈围好的围巾摘下,落在头顶肩上的雪融化了些。
她在陆煜洲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却没有睡衣,裹着浴巾犹豫了半天,最终不问自取了陆煜洲挂在卫生间衣架上的长袖。
被窝里远没有暖器出风口来的暖和,不远处的置物架上放着好几个相框,有许多照片是小时候的。
有他旅游时候的景点照片,也有国际象棋比赛夺冠时候和别人的合影。
姜禾一一扫过不同年龄阶段的陆煜洲,最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大概是他三四岁时候的纪念照,现在的陆煜洲还能从这张照片里找出一些相似,照片里的人拿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棒棒糖。
照片发给陆煜洲一直没有收到回复,等到她打算再拍一张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到家了?”
“嗯。”姜禾伸手将面前的相框放正。
“他们不肯让我走,你晚饭自己点外卖,记得让他们门口,等人走了你再开门拿。”他说话的短短几秒,姜禾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喊他的名字。
“好。”
“置物架最下面有个箱子,是我小时候的东西,你要没劲可以打开看看。”
不再多说,电话就此挂断了。
置物架最下面只有一个黑色的箱子。
除了一些考卷作业本还有几辆小汽车玩具和一本相册。
姜禾将玩具放在地上,来回移动,再一松手,小汽车自己跑了一段距离,最后装在置物架的脚架停了。相册里的照片大多是陆煜洲和他母亲,父亲露面的寥寥无几。
比起现在风姿绰约眉目清冷,小时候的他眉眼里更多还是小孩子的天真憨厚。
考卷上的字迹意外的很好看,从上面不难看出他应该是练过书法的。小学满分的考卷很多,语文作文一看就是作文书上抄来的,但老师很受用,给的分数很高。
姜禾拿出手机:没有想到你小学写作文也是扶老奶奶过马路。
她手机还没有放下,回复就收到了。
【晚饭吃了吗?】
姜禾看了一眼时间,她只是随手翻了翻东西,距离他之前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还没,不饿。】
末了,姜禾又补问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回信息回的不快,她翻看完作文,又重新翻了一遍相册,最终还是拿出手机将小时候陆煜洲的照片偷偷拍下来。
手机的闪光灯一亮,卧室的咔嚓一声被打开。
陆煜洲倚着门框看着举着手机的姜禾:“私藏几张了?”
“两张。”姜禾举了两根手指。
陆煜洲将房门关上,朝着她走过去:“哪张?”
姜禾指着棒棒糖那张还有小时候一周岁的纪念照:“最身败名裂的两张。”
他一走进身上的烟酒味道愈加的浓烈,房间里开着暖气不通风,姜禾嗅到下意识的蹙眉。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将怀里的糖炒栗子拿出来放在不远处,自己转身去衣柜拿了衣服进浴室。
糖炒栗子是苏越送他回来的路上买的。
下午他去了海悦公馆,推开苏越口中门号的房间。打架的陈墨吃着水果淡定的玩着手机,对陆煜洲的出现一脸惊奇。劝架被打的安奇骂骂咧咧的将手里稀烂的牌扔到桌上,抬头看见陆煜洲,一脸的惊讶。
而打电话给他的苏越则是一脸笑意的站在陆煜洲发火的边缘朝他招手。
苏越收盘:“看见没,我赢了,阿洲来了,给钱给钱。”
安奇本就打牌输钱,把钱包扔过去的时候有些不服气:“哇靠,真就被你这么骗来了?”
房间里的人吵吵闹闹的,陆煜洲一句话没说,牌桌上有人喊他来接安奇的位置,他应声后说:“等我一会儿。”
说完,苏越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了,飞快的跑到陈墨坐着的沙发椅背后:“党和民族坚决反对暴力。”
陆煜洲:“民族也说过对于骗子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