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洲要求婚了。
姜修是第一个知道的,无非是问他怎么能偷偷量姜禾的指围,再怎么求婚比较有心意。
林朝白是第二个知道的,因为求婚戒指的款式,陆煜洲咨询的是她。
苏越是第三个知道的人,他是替陆煜洲人肉从国外带戒指回来的苦力。毕业回国前,陆煜洲对他展现了做兄弟怎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关心。哪个机场,哪个航空公司,哪天,哪个时间点,他问了好几遍。
陆煜洲在机场多等了一个半小时,为了戒指他忍了。苏越将手里的行李箱全给他了,他也为了戒指忍了。
人多点子多,晚上陆煜洲久违没有陪姜禾去赴了他们的牌局。
“你要结婚了?”
虽然消息早在陆煜洲来之前,苏越就宣布了。但看见本尊他们还是忍不住向他确认。
看见他点头,众人反应不一。
吃惊有。
“你怎么就结婚了?和谁啊?我当然知道是你女朋友,哪个?高中哪个?卧槽。还在一起呢?”
不敢置信也有。
“你是陆煜洲嘛?你考虑清楚啊?不能草率的啊,婚姻是个自由的坟墓啊。”
疑惑的也有。
“你女朋友怀孕了?不然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
陆煜洲拿起牌,打的心不在焉,他烦着怎么求婚。不浪漫不行,太浪漫他也不行。连着输了好几副,陈墨出于对他钱包的同情打岔喊他出来抽烟。
夏日的夜里,白日里的热浪还没有散去,没站一会儿就带了一身汗。
陆煜洲已经不怎么抽烟了,身上早就不带烟和火机。朝陈墨借了火,放眼望去是绚丽的霓虹灯,他抽了一口,没再抽,任由烟自己慢慢燃着。
“真的要结婚啊?”
陆煜洲点头。
陈墨扪心自问觉得意外,他曾经很不看好这段感情,因为他了解陆煜洲,现如今听他说要结婚没想到自己以前这么没眼力见。靠在围栏上,赶着蚊子:“你怎么做到喜欢她这么久的?”
“不知道。”陆煜洲弹了弹烟灰,整根烟他浪费了一大半。
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某一天早上醒来,看见怀里的人,突然发现距离知道自己爱上她的那一刻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高中,大学,到现在毕业。
他们想的点子也没有一个可以用的,俗套的很,陆煜洲早走了一个小时,他要去姜修家接姜禾。
姜也很喜欢陆煜洲,比喜欢自己老爸姜修还喜欢陆煜洲。姜也不喜欢姜修亲她,被姜修抱着不过两分钟就要找别人。但她格外喜欢陆煜洲抱她到处溜达,去花园里乘凉,去商场里逛街,她能连自己亲妈林朝白都不要。
林朝白万分感谢自己女儿一见陆煜洲就忘自己这没良心的品质,至少她能清闲一会儿。她有时候也会旁敲侧击着,打探姜禾的心思:“你男朋友带起孩子来挺有一套的,你不考虑考虑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姜禾总说没有考虑过,一切顺其自然。
她是真的顺其自然,她从来不强迫陆煜洲做安全措施,全凭陆煜洲,但他每次还是会戴套。姜禾也没有听他说过结婚和要孩子的打算,她自然也不是主动提的人。
陆煜洲看着黑绒布上折射着光的主钻,外面一圈小钻为整个戒指增贴了不少的视觉效果。万事俱备,然而他还是没有想好怎么求婚,他问过他大舅子当时求婚的办法,太不浪漫。
林朝白的点子过于公开,又不太适合他这种性格。
浴室的水流声戛然而止,陆煜洲将戒指盒子立刻塞到枕头下。
安奇说新城大厦的夏日祭的烟花表演一年比一年精彩,姜禾正好要去新城大厦的母婴店给姜也买衣服。
他们约好在桥头,但姜禾和陆煜洲到的时候,那里的人流量足够喂饱整个市区好几代的蚊子了。她不肯往里再挤,随便找了个不碍事的位置,虽然观赏效果可能差一点,但总好过去闻一群大老爷们的汗臭和姑娘们各式各样的香水味。
烟花直指天空,‘啪’的一声炸开,绽放的烟花,在夏日夜空中夺走了星星的光芒。陆煜洲揣着口袋里的戒指盒,所有的话卡在喉咙口,嗓子发出简单的音节,都淹没在烟花盛放的响声里。
火光映照着她的脸,烟花在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绽放。
姜禾只是不经意的偏头,发现他在看自己,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看烟花啊,很漂亮的。”
说着她扭过头,注意力一直放在烟花上。
你愿意嫁给我吗,这些字在他心里已经默念过无数遍,但每每看见她,要他开口,这些字读音突然变得拗口。他怎么都发不出音节来。
烟花表演进入高潮,他深吸了一口全是烟火味的空气:“姜禾,你愿意做我妻子吗?”
这些话淹没在烟花炸放的声音里,她没听见,因为她没有任何回应,哇着感慨这次烟花表演的确比去年还好看。
人群散去大半后,大家在桥头碰头。
安奇妹妹想喝奶茶,甜腻的东西除了姜禾,其他男生没有任何想法。
安若鄙视着他们不知道奶茶的美好,勾着姜禾的胳膊为奶茶抱不平。
安奇和陆煜洲走在队伍最后面:“什么情况?烟花表演这么好的助攻你还不求婚?”
“说了,她没听见。”陆煜洲也是无奈。
陈墨先前就不觉得烟花表演可靠:“霸道点。怂什么?”
苏越是浪漫主义:“怎么霸道?左手配把砍刀,右手配块板砖,身后站一帮兄弟,每人抱一捆铁棍?”
陈墨:“那是求婚吗?那是干架。”
“你不是说霸道吗?”苏越抬扛。
“你存心找茬是不是?我告诉你……”
陆煜洲听着他们斗嘴,已经没有什么波动了。安奇搞不懂这两活宝怎么能天天吵架:“劝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