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餐里头果然挤了不少人,且貌似因为下雨的关係,数量比平常更多了。顾思函主动表示他先去佔位置,邱枫则去点餐,等她拿了号码牌回座位,两人再交换。邱枫没反对,旋过身便往熟悉的柜檯走去。
不过,几分鐘后,她拿回来的却是两张号码牌,还将其中一张递给顾思函。
「你帮我点了?」接过号码牌的顾思函心里有丝瞭然,却仍忍不住问。
「嗯,上次说好了啊,这次换我请客。」排队点餐的期间,邱枫已经让自己镇定下来,恢復平常的神色。「你应该不挑食吧?」
「嗯,我很好养的。」语毕,顾思函还笑了两声。对于邱枫太过突然的回请客也没意见,这让她感觉不错。
不过……很好养?他是把自己比喻成狗吗?她不禁莞尔。
随后,顾思函对她伸出手,邱枫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就啟口道:「你的号码牌也给我吧,等等我去端就好。」
邱枫盯着他的掌心,表情略显犹豫,「但那两个托盘不算小。」
因为学餐里的餐点大多附汤,所以一餐有至少两个碗要端,各个点餐柜檯会提供附长方形的大托盘,让学生们直接把碗放在上面端走。
她确实不想再挤进抢食的人潮一次,可是,若为了这原因让顾思函独自去领两个人的午餐,未免让她觉得自己有公主病。被人照顾是会习惯的,习惯了就很难戒掉,在还没确定要依赖某个人前,最好还是自己照顾自己。
等等,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她在考虑依赖不依赖的事情?顾思函只是个跟她还算熟的朋友啊,除此之外人家没有任何表示。惊觉思路似乎走错了方向,邱枫下意识地抡起手掌想敲头,但捏在手里的号码牌却被迅雷不及掩耳地抽走。
「放心,我会看情况。大不了就是走两趟,走路当运动啊。」边说,顾思函边将两张连号的号码牌叠在一起。邱枫见此,自知没能力把牌子拿回来,于是悉听尊便了。
总之,顾思函只是好心帮忙,她没必要刻意曲解吧?与其自个儿心神不寧,还不如表现大方点,别自寻烦恼。
「嗯,拿不动欢迎向我招手囉。」她从包包里抽出纸巾,递了一张给顾思函,然后又抽了一张,擦拭起眼前的桌面。
快十分鐘后,柜台叫了他们的号码。顾思函走去领餐的时候,邱枫也翘首关注着柜台那边的情况,准备顾思函若拿不动时她就要过去帮忙;谁晓得,她根本太小看对方了,顾思函一手托起一个餐盘后,穿过人潮很轻松地回座了,完全流畅无障碍。
「你去餐厅打工过?」当托盘放到她面前时,邱枫打趣道。
顾思函彷彿理解她这么问的原因,轻笑着说:「想学端盘子不用去打工啊,我家就开餐厅的。在家时我除了端盘子,还要洗碗拖地擦桌子。」
「很好啊,那表示你是乖孩子。」邱枫不自觉随他的话押了韵,还顺口问:「你妹妹呢,也会帮忙?」
她低头用筷子翻动碗里的泡菜冬粉,让配料能均匀地混在一块,直到发现顾思函过了很久还不回话,邱枫才抬眸看他──他的表情稍嫌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让她感到狐疑。
片刻后,顾思函才缓缓地、迂回地说:「我跟我妹没有住一起,她跟的是爸爸,我跟妈妈,餐厅也是我妈这边的。因为彼此住得远,不太见得到面。」
闻言,邱枫的动作停滞了下,脑筋一时间转不过来,等会意之后,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时候,说「抱歉,我不该问」什么的,从她的观点来看反而太矫情了,像是在彰显对方的介意。
「虽然不住一起,但我跟我妹感情不错啊!平常都会联络,还一起玩网游。」见现场气氛稍微凝结,顾思函赶紧出声,用轻松的语调和话语来化解尷尬;邱枫也扯动嘴角,扬起一抹笑。
看得出来,毕竟韶光易逝在游戏里那么维护无风无晴,不晓得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分开住的?原本有兄弟姊妹,忽然就变成一个人……初期应该很难适应吧。
边想着,邱枫边咬了口冬粉,在口中咀嚼。
「对了,既然你志工时数不够,球赛要不要来帮忙?」紧接着,顾思函忽然天外飞来一笔地问。邱枫将口中食物嚥下,还愣了愣,几秒后才明白他指的球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