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你说的什么玄历?我们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啊!你看……”姜晓打开手机,递至姬玄静面前,上面是日历表,她指给她看:“今年x2年,九月十一日!”
上面整齐排列的数字,虽然陌生,但简洁明了。
的确与她靖国大不相同。她其实并未看懂,但并不妨碍她认清一个事实。光是这会顷刻间变幻光影刻上文字名为手机的东西,不止她靖国,就是其他所有国家,皆不可能拥有,她醒来后所见所闻所感的一切,皆在提醒她,世事变幻,改朝易代,她此时,恐怕已不知是身在何时何处。
她出生即为皇太女,尊贵无比,注定此一生都为靖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谁料,在登基前一夜,竟出现此等变数!姬玄静任自己心中波涛拍打,脸上肃穆非常,眼中尽是骇然!
就这样,两人僵持片刻,她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潮水褪去后,依然是睿智冷静强大坚韧的内心。
姬玄静凝神注视眼前这位看似与自己相熟的女子,缓声问道:“……你,是何人?”
第2章 为何会如此?
秦子楠与袁舒云都来得很快,几乎同时走到病房门口。
这几天有关季静的负面新闻很多,有许多签在季静身上的代言见风使舵,要与她解除合约,公司损失不少。每天袁舒云忙这些事情,与合作商谈赔偿条款,赔偿金额,极力挽留,焦头烂额。她每天都来看季静,秦子楠打电话给她时,她正在路上。
而袁舒云,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以最快的速度,不过十来分钟,她便到了。
两人在病房门口相遇,一同冲进了病房。
袁舒云冲至姬玄静面前就是一顿哭。
“宝儿你怎么这样傻,你做事情前为什么不能想一想妈妈,这次你如果真的走了,这世上就再没有你,你让妈妈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要怎么活?那肖泽宇难道就这样重要,比你妈妈还要重要?你为她寻死觅活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妈妈感受?”
见到女儿靠坐在病床上,与前几日躺在病床上相比,这样鲜活,所有的焦虑担心化作实质,袁舒云伸手拥住姬玄静伤心地哭到停不下来。
此时此刻,姬玄静已经接受她由姬玄静变成别人的这个事实,但她母皇父后从小恪守礼仪,连关怀都是淡淡且少有,从未有谁像眼前这位这般情绪外放举止亲密,太傅从小严加教导,礼仪孝道振国兴邦刻进骨髓,如若她不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姬玄静早毫不留情将她推开。
袁舒云哭过一阵,才轮到秦子楠。
秦子楠虽也感触良多,但她却更加理智,她想握住姬玄静的手,却被姬玄静抽手而去,边儿都没挨着。秦子楠片刻惊讶之后,关怀的神情柔声对着季静说道:“楠姐知道,你对肖泽宇感情太深,接受不了他劈腿,也无法接受是他主动对你提出分手。但是咱们不能总把心思只放在一个人身上对不对,总要往前看,以你的相貌,你现在在娱乐圈的知名度地位,都比那叶依依不知强几百几万倍,肖泽宇选择她而放弃你,是他太没眼光。这样的男人,我们不要也罢!”
刚袁舒云提到肖泽宇这个名字,现在秦子楠又提到。姬玄静记忆里绝佳,以前不管多难背的经书,她只看一遍便能记住,多看几遍,倒背如流。她还记得她刚醒时,姜晓一口一个渣男。
听起来,这个男子与她莫名来到这个国度有很大关系。
姬玄静便问道:“肖泽宇,是何人?”
似是抛弃原身劈腿其他女子,才导致原身想不开吞药自缢。
姬玄静想象不能。原身是有多脆弱,才会如此?不过一个男子而已,一个没了,再找一个便是。
更何况,这男子如此水性杨花,有何值得留恋?在她们靖国,像他这样的行为不端,早被抓起来浸了猪笼。
姬玄静提起肖泽宇的语气过于镇定。
袁舒云秦子楠在此时,终于惊觉眼前的季静与从前不同。
“肖泽宇,你不认识了啊?”
“宝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季静为那样爱肖泽宇,为他要死要活为他自杀,结果现在竟然对着她们问:“肖泽宇,是何人?”
世界最奇怪之事莫过于此。
不过,她们从姬玄静身上得不到答案,姬玄静惜字如金,从她们进来之后,只问过刚才那一句。她们只能将头转向姜晓,带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眼神。
姜晓早知会是如此。无奈摊手,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心:“她,好像失忆了。”
“失忆!”袁舒云秦子楠双双震惊。
袁舒云作为母亲对女儿的关心更甚,看一眼躺在病床上一切如常的季静,急切切问道:“医生怎么说?”
姜晓刚才比她们还要震惊,看着好生生的人,说不记得就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手机是什么,还问她是谁。在袁舒云秦子楠没来之前,她和季静说了好多,都是鸡同鸭讲,季静现在连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懂。
好像还伴有记忆错乱的问题,可能古装剧演多了,说话也文绉绉的。
病房里还有袁阿姨,还是不要说出来刺激她。姜晓只说:“医生来过一趟,只检查了身体,身体上一切都很好,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只是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她还存在这个问题,刚才我又喊了医生,医生在看其他病人,等会儿才来。”
医生来之后,又是一番检查,着重是询问,诸如今天几月几日?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知道自己是谁吗?加减乘除还会吗?这里的所有人,对谁还有印象?一个都不认得了?
一问三不知。
医生最后得出结论,大约还是抢救不及时的原因,抢救期间就数度心跳停摆,恐怕不知怎么伤及了大脑,进而导致记忆丢失以及记忆错乱的问题。这样的案例以前不是没有,至于记忆能不能恢复,那就全凭天意了,有可能一两个月三五个月,有可能一两年三五年,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恢复。只希望家属能放宽心,现目前病人能醒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袁舒云连连点头,她也这样想。女儿失忆了没有什么,只不过一切重新再来,只要不是人没了,她都可以接受!
医生走后,袁舒云对着姬玄静又是一阵关怀,嘘寒问暖。
姬玄静未曾想欺瞒任何人,可她来自靖国,现在却身处华国。是的,华国,这是刚才姜晓告知给她的。这样离奇的事,说给谁会听呢?
靖国信奉神明,不知华国如何。这般怪力乱神之事,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胡乱说给别人听的好,那便只能装作失忆了。
要装失忆并不难,只因她对于华国,对于她们,对于现在处于何朝何代,的确如同一张白纸,什么也不知不懂。
秦子楠原本还有一堆的事想和季静说,有关她那些已经解约和即将解约的代言,有关她那些等着签的剧本,以及当初想要与肖泽宇公开,从而一起签约的那个综艺,这些都是急待解决的问题。但看她现在这个模样,说了也白说,她根本不懂。何况她人才刚醒,没必要拿太多的事去烦她。
秦子楠在病房里又待了一会儿,她最多还能再给姬玄静争取到半个月的假期,嘱咐姬玄静在这段时间好好静养,便告辞离开了。
秦子楠走后,姜晓也终于结束几日的彻夜辛苦,彻底放下心来,今夜她要回家好好睡个觉,将前几日没有睡够的觉全都补足。病房里,今天晚上便只留下激动不已一心只想守着女儿不愿离开的袁舒云。
袁舒云年纪大了,只这一晚,后来又变成姜晓守夜,秦子楠每天都来,时间不定,她很忙,总是来了,问问情况坐一阵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