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案新闻?」
「是啊,有时候被採访的人就是凶手,还会拒捕呢。」
「事实上,士图帮了我不少忙。」我的搭档说。
「话说回来,备役中队应该很轻松吧?」我说:「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扛住。」
「谁讲的?有时候现役单位人手不够,还要我们过去支援。」
跑车沿着快速道路穿过树林掩映的香农镇。不久后驶下匝道,两旁金黄色的土地一路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有些土地上还零星堆着几綑圆柱形的乾草,远处隐约能看见木条钉成,髹上黑色或深绿色的农舍和穀仓。
夏普张望四周,似乎在挑选一个适当的地方。行驶一段后他靠边停下,开门绕到车尾,打开行李厢,拿出一只藤篮,撇撇下巴示意我们跟上。
万里和我跟着他走下路缘,踏进刚收割完,还留着金黄色茎秆的麦田。
四周看不见乾草綑和建筑物,不远处有个微微隆起的山丘,几块深灰色的巨石平躺在丘顶。
夏普带着我们走上丘顶,把藤篮放在差不多有腰部高的巨石上,拿出一瓶爱尔兰当地的威士忌和几个纸杯。他扭开瓶盖,将里面像橡木般深棕色的液体倒进纸杯。
小说『简爱』和『咆哮山庄』中提到的狂风扫过光秃秃的田野,把耳道当成风箱不停抽动,发出低沉的轰隆声。
即使四周装了最好的窃听器或收音设备,大概也只能听到这种声音吧。
夏普放下酒瓶,拿起一个纸杯。
「欢迎到爱尔兰来。」狂风之下,他的声音只隐约可闻。
「谢谢。」万里和我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乾。
浓厚的烟燻味窜进鼻腔,我忍不住咳了两声,「我们可以帮你带他回美国。」
「谢谢,」夏普抬起头,「你说什么?」
「你不是把他藏在这里,要人带他离开吗?」我说:「我们可以帮你。」
「我的上帝!」他跨步上前,两隻大手掌按住我肩头用力摇晃,「是谁告诉你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夏普先生,您冷静一下,」我的搭档上前按住他肩膀,「是您告诉我们的。」
夏普回过头,「我?」
「士图刚问完您尤利克.汤普森的事,您就回电邀请他来这里,打的还是一般人不知道的店内电话。
「我们认为尤利克.汤普森并没有死,所以您才会要我们过来,好当面告诉我们他的下落。
「如果他的下落必须当面告知,代表其他人也在追查他的下落,而且这些人会对汤普森不利。
「我们认为汤普森应该帮助过您,被『夜行军』当做叛徒追杀,所以您把他藏匿在这里。」王万里停了一下,「最近可能『夜行军』已经查出了汤普森的下落,甚至您自己的单位也有人私底下在追杀他。所以您才会要我们过来,看能不能带他离开这里到美国藏身。」
「我自己的单位?」夏普愣了一下,「你们怎么连这个都-」
「这还用说吗?」我说:「如果不是怕部属知道,你干嘛不搭座车,连个驾驶都不带,自己一个人开车到机场接我们,还载我们到这个杳无人烟,连窃听器都没用的鬼地方?」
「你们不过听了一通电话,就能猜出这么多东西?」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带这个搭档过来了吧?」我说:「放心就松开手吧,现在这样不太能谈事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