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钰涵扭头,听到两人的话,道:“这儿有汤。”
他从床头柜拿过保温瓶,给解鸣谦倒了一杯汤。
这汤是家里的阿姨煮的,解家人听到解鸣谦住了院,一个个急着过来,阿姨忙用保温瓶装了一瓶汤,让他们拿着带上。
解鸣谦接过慢慢喝。
喝完汤,馄饨也到了,解鸣谦有慢慢吃馄饨,吃完馄饨,那边旧叙完了,陈老坐在床边,望向解鸣谦,道:“鸣谦,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解鸣谦将碗放向床头柜,程铭礼接过顺手摆好,又递给解鸣谦一张纸巾,解鸣谦接过擦了擦嘴,道,“是当初给曾爷爷推演一线生机的人,是我师父?”
陈老惊讶,“对,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他将所有的事都拆开分解,一直觉得,曾爷爷以命庇佑解家二十五年不受秦岩伤害,这个时间太过巧妙。
正好是曾爷爷布置失效的时候,他回到了解家。
以此可知,曾爷爷对他这一脉也并非全然无情,以性命庇佑了二十五年,将之后的事,交付给他。
也是,到底是亲生儿子,这样的安排,必然是当初他能做到的最好的。
那,为什么这个时间这么巧妙,他曾爷爷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做下这番布置?
他猜,肯定是有算师算出解家有难,不如此做没有生机。
而论算卦能力,论这推演未来的本事,有谁比得过他师父?
所以,必然是他师父当年指点了迷津,才会让曾爷爷孤注一掷。
只是事事不能算尽,他师父没有算到,自己是什么境遇遇见他,又是什么情况下被他收作徒弟,不然他也不会无法彻底摆脱死亡七年之久。
只是当年,他师父算出这一线生机,曾爷爷赌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赌赢了,皆大欢喜,没赌赢,也就是全家与他作伴,他这边逃不过,叔爷爷那边也逃不过。
陈老点点头,“是,当年你师父在鲁地游历,我请他看在龚老爷子的面上,请你师父算算秦岩的位置,但是你师父瞧出你叔爷爷的面相有些不妥,失父失兄丢命,不得善终。”
“你师父推算许久,才寻到那一线生机,不过,你师父说那抹生机渺茫,抓得住抓不住,还要看天命,到底天意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对。”解鸣谦点点头。
世间万物俱有因果联系,他日之果,未必是今日之因。
一环扣着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卜卦,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所以,你也别怪你曾爷爷,更别怨你叔爷爷,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想的。”陈老瞧出解鸣谦对陈善为的冷淡,特意留下来解释。
解释当年解小龙虽然让解家这脉,替陈善为那脉拉了仇恨,但解小龙当初并没有不管他们这一脉身死,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予以两脉庇佑。
他从没有过将舍弃长子的念头。
解鸣谦闻言,笑道:“陈前辈多虑了,这事最有发言权的是我爷爷,我爷爷不怨,这事便算圆满。”
至于他,不是当事人,不予发言。
而秦岩,则是历史遗留问题,他曾爷爷的,他师父的,他身为后辈,合该收拾。
陈老听出解鸣谦话里意思,先是一怔,又是一笑,“是我浅薄了,解家有你,是解家之幸。若师兄泉下有知,必然会为解家拥有你这麒麟儿而高兴。”
解鸣谦笑了笑,自谦了几句。
陈老养好伤,就回了鲁地,倒是陈善为留了下来。
他们这对兄弟因为仇人,阔别六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面,往后余生,想住在一起。
不过,因为秦岩已死,不必再隐姓埋名,陈善为改名公输善为,他的儿子孙子,也都跟着改姓。
公孙善为随着解爷爷住在疗养院,又算了个好日子,给曾爷爷建了个衣冠冢,曾爷爷衣冠冢下葬时,解家和公孙家子孙都来了。
面对解小龙尸体已毁这一事,公输善为最为伤心,若不是为了他这一脉,他爸也不至于尸骨无存。
解爷爷到底踏入玄术圈比较短,对尸骨没什么执念,之前国家大力倡导火葬,他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早早打定主意要火葬。
当然,现在他没这个念头了。
他望着自己父亲的衣冠冢,满是唏嘘。
诸多事情落定,公孙善为的儿子孙子离开南省,解鸣谦一家,又恢复正常生活。
周五。
解鸣谦午睡醒来,发现二表哥坐在沙发上,正在陪解母说话。
瞧见解鸣谦,二表哥期期艾艾地开口:“表弟,明天是周末,我和钰涵还有钟斌以及他女朋友一起去小溪山玩,你要不要一起?小溪山风景还算可以,各类项目可玩性也还行。”
二表哥自那次被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邀请解鸣谦去玩,当做赔罪,但解鸣谦一直忙,二表哥寻不到人,一直没法将邀请的话说出口。
好不容易解鸣谦这段时间在家养病,且病养得差不多了,他赶紧过来,邀请他出去散散心。
解鸣谦拒绝的话在嘴边饶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正好最近在家里待烦了,出去玩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