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么软,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利?
不过,他乖巧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没有影响解鸣谦发挥。
直至此时,解鸣谦和许清和的对话告一段落,他才凑近解鸣谦,和他咬耳朵,“没法判罪,待会儿怎么办?”
“既然他是用玄术师的手段进行犯罪,那就用玄术师的手段解决。”解鸣谦也跟着程铭礼咬耳朵,笑意明显,“至于许清和,不必在意,关鸿飞伏了法,许清和身上术法失效,他自会踏入本该属于他的命运。”
他和许清和谈话,也不是随便闲聊的,在许清和的一系列反应中,他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许清和其实表情管理很好,但对玄术师的手段,了解得还是不够透彻,玄术师看人,不看表情,只看内心。
藏不住的,是内心反应。
许清和发了信息让关鸿飞离开,但解鸣谦故意没收敛气息,玄术师特有的气在花园内立着,犹如黑暗中的明灯,让人无法忽视。
这种情况下,关鸿飞又怎么会离开?
他反而加快速度赶到了花园。
解鸣谦起身,朝关鸿飞彬彬有礼颔首,“关先生,久闻大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
“客气客气。”关鸿飞本能应了一句,随即面上铁青,他大步走向许清和,视线在许清和身上扫过,确定许清和没受到伤害后,问许清和道,“清和,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许清和摇头,一双眉眼忧郁,不是让你走,怎么回来了?
关鸿飞眼神坚定,你还在这,我怎么会走?
许清和生气地躺回摇摇椅,有种今日在劫难逃的感觉。
或许是人对自己死亡有所预见,他总觉得,自己即将走到生命尽头。
他的生命,是鸿飞强求来的,按照原本轨迹,他在年初,就该撒手人亡。
多活了这段时间,他该知足的。
可是,他怎么会知足?
这世界那么美好,他刚刚能够吃重油重盐重刺激的食物,玩游乐园那些刺激的项目,可以赛车、滑雪、蹦迪等刺激肾上腺的活动,他终于能够和普通人一样,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乐,而不用担心对心脏的负担。
他不该贪心的。
不该想着让鸿飞不用因这事背上诸多因果和孽气,不该想着可以顺理成章报复他那个凉薄无情的父亲,无耻恶毒的继母,自私狠辣的弟弟,而设这个局。
是他太想和关鸿飞干干净净的生活后半生,才会招致现在的美好生活戛然而止。
他既是汲着旁人血肉活着,本就该手染鲜血,堕入地狱,而不是妄想拥抱阳光。
他闭上眼,感受着照在脸上的温暖阳光,眼角沁出一滴泪。
关鸿飞以食指抹掉许清和眼角的泪,眼底一片心疼。
他抬头,望向解鸣谦,眉宇间一片冷厉,“我早说过,不许再拿许家的事,来打扰清和,看来,你是没有放在心上。”
解鸣谦很有耐心地坐着,两人打眉眼官司时,他安静地给两人留足时间,此时听到关鸿飞的话,眉眼含笑:“关先生,我来寻你,是想和您探讨您身上那些命案,比如您父亲,比如被许仲鸣采补的那些人命。”
关鸿飞开口想辩驳,被解鸣谦打断,“您不用说没关系,没证据。对咱们玄术师来说,有没有证据,有什么关系?因果术下,一切因果显形。”
“我是为那些人命,前来向您讨回公道,还请您应战。”
关鸿飞眉眼阴鸷,盯着解鸣谦,满是阴冷。
若是视线能杀人,关鸿飞恨不得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
他冷笑一声,“你很自信,你哪来的自信,来我地盘,还挑衅我?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全尸。”
刚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实力能有多少?
真是耗子嫁猫,找死。
解鸣谦淡定应道,“我并无自信,只是世间公道,总要有人去求。解某不才,原为那些枉死之人求一求。关先生,请吧。”
到了撕破脸皮之时,解鸣谦依旧彬彬有礼,倒称得关鸿飞沉不住气。
关鸿飞呼吸一窒,心沉了下去。
这小子,或许真有两把刷子。
他摸摸许清和的脸,道:“等我回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香辣螃蟹。”
许清和睁开双眼,听到这话,欲言又止。
他心底再无侥幸。
这太像一个flag了。
他捂着胸口,望着关鸿飞,满脸专注,“我等你。”
“为了你,我也会没事。”关鸿飞收回手,也收回身上柔情。
他面色沉沉地瞧向解鸣谦,袖手往房间里走,“随我去静室。”
解鸣谦起身,含笑应道:“好。”
关鸿飞大步流星向前,解鸣谦不紧不慢跟上,两人数秒内,于花园内消失。
许清和见程铭礼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不禁坐直身体,和他攀谈,“程铭礼,你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