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打出个‘妄图死后成仙的野神’,删掉,又回‘吴城这边一个野神’,又给删掉,删删改改,最后道,“你自己上网查。”
解鸣谦给了他一个链接。
过了片刻,山语回道:“师叔,我很肯定,没听说过冲虚散人。”
怕自己记错,他还特意问了他师父,他师父也说,没听说过什么冲虚散人。
若冲虚散人真那么出名,三和道长绝对会知道。
三和道长的师父罗清比较话痨,还爱忆古思今,给三和道长讲了很多他们那个年代的有名玄术师,上上辈的,上一辈的,同一辈的,下一辈的,都会说一说。
罗清道长是1901年生,若是清末时代,便算冲虚散人是1840年生,罗清道长也绝对知道,然后告诉三和道长。
毕竟按照记载,冲虚散人一生行医,行善积德,这样的人物,无论是普通人,历史,亦或者玄术师,都会关注下。
因为自己做不到,才会心生钦佩。
可是没有口口相传,没有历史记载,更没有青史留名,怎么瞧怎么怪。
这生平,更像是杜撰。
解鸣谦心底有了数,不禁啼笑皆非。
他以人头担保,就算冲虚散人成了仙,这个成仙的冲虚散人,绝对不是冲虚观想推的那个冲虚散人神魂,而是杜撰出来的冲虚散人神灵。
秉念而生,秉气生灵。
幕后之人所做一切,全是给旁人做嫁衣裳。
天地岂是能以这样的小道蒙蔽过去的?
真相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没那么高的功绩,再怎么营销蒙骗,也没法成真。
所谓德不配位,便坐不了位。
当然,现在被他发现,天道这是不准备让凝聚美化出来的冲虚散人神灵降临,一切扼杀于萌芽之间。
解鸣谦收了手机,对程铭礼道:“没有上报到道协。”
程铭礼想了片刻,道:“可能是知道上报了也没用,这冲虚散人,目前的知名度,还只在吴城。”
解鸣谦沉吟片刻,摇头,“应该是准备等老一代玄术师死去,新一代玄术师不了解历史,再营销。”
现在老一辈玄术师还活着,他们对那个时候的事还有点印象,纵然自己不知道,也听长辈提过当年的故事,若上报道协,分分钟拆穿。
幕后之人将冲虚散人故事宣传,定位于愈欣这代,愈欣这代,民国时期出名的玄术师都不太了解,更遑论清末。
所以愈欣她们听说过冲虚散人,山语及以上辈分的,不知道。
“还真有可能。”程铭礼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历史很是调皮,总是真真假假;时间最为残酷,能抹去很多痕迹。
“鸣谦,你会制止的吧?”程铭礼道。
“嗯。”解鸣谦点头。
犹豫片刻,他有道:“其实,我怀疑这个冲虚散人,和翁家有关。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算师一种直觉。”
他听到江元杰的江时,联想到南城江家,得知冲虚散人要成神,他又联想到翁家气运,以及小园林内的阵法。
这种联想毫无来由,但解鸣谦决定相信它。
因为算师直觉,有时候就是真相。
“那就是有关系。”程铭礼斩钉截铁地开口,“说不得,小园林那阵法祭祀的神,就是这冲虚散人呢。”
解鸣谦眉头微锁,“若是如此,小园林为什么要用冥玉为阵?道观煌煌,正气浩然,看起来,是想推冲虚散人为正神,而非阴神。”
“以阴玉为祭,祭的是野神,是鬼神,是祭不到道观里的冲虚散人那的。”
而冲虚散人若非是往正神路子走,冲虚观内的三清殿、玉皇殿,三清和玉皇神像,也没法端坐成功。
“这其中,肯定还有个环节。”解鸣谦下结论。
冲虚散人和翁家以及小园林阵法,是间接关系,而非直接关系。
“江家祖坟?”程铭礼突发奇想。
解鸣谦望向他。
程铭礼揉揉脸,“我胡乱说的。”
解鸣谦靠近,很感兴趣,“你说说你的想法。”
程铭礼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点击手写,分别写下南城江家、江元杰、冲虚观众人、翁家以及小园林阵法,“鸣谦,你看,”
程铭礼用线连上南城江家、江元杰和冲虚观众人,“假设江元杰是南城江家的人,而江元杰又和冲虚观众人有传承关系——这个冲虚观众人,包括冲虚观观主和蒙师——那么,南城江家,和冲虚观众人,有关系。江家供奉的玄术师,会不会也是这个冲虚观众人?”
他又用线连上冲虚观众人、翁家以及小园林阵法,“而冲虚观众人是翁家供奉的玄术师,小园林阵法窃取的是翁家的气运,目的是让冲虚散人成神,但祭神又是祭的阴神,那么,有没有可能,这气运最终还是落到了冲虚散人身上,只是有个中转的东西,让这份气运不沾染翁家因果,让获得这份气运的冲虚散人,依旧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呢?”
“你也说了,冲虚散人是正神,正神嘛,就不能背负杀死一族夺取气运的因果。”
“这个中转东西,有没有可能说,是江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