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相降临,截魂已定,得其忆。」
转託给秀兰奶奶的随身碟。
第一部影片标题:2015年拍摄,宗教起源。
「我是陈素娟。」暴露在大太阳底的我不觉得温暖,冷意只是不停从骨子里鑽出,「我是梦山教的推广人。」
我对着摄影机说,「你有看过自己的心境吗?」
「请你一起和我闭上双眼,给自己三十秒的时间。」
「和我一起闭上双眼。」
你看见了什么?
「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大相同,有人心境的样子是一片苍蓝,衬着几朵舒捲开来的白云,万物皆静,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蔚蓝,天是地的倒影,天地景緻对称,心境是一片心境的旷然。
有人的心境是一片深海,看不见光,也没有呼吸的机会,随着大海的流动,被强烈挤压,浅海的水是柔的,深海的水却是刚硬的,不强制挣脱,心境是一片身不由己。」
我轻轻地睁开双眼,「我的心境是一片漆黑,里面却住了两个人。」
「事情要从回老家时开始说。」
我和我妈的关係,就如太阳与大雾的关係,我们避着对方不见,自从我和前夫离开老家后,我就没再和老家的人联络。
直到爸主动联络我,说阿公骤逝,要我带着小孩们,回老家祭拜阿公。
「叩叩叩——」
我轻轻敲了锈跡斑斑的红色铁门,除了我的敲门声,旁边还有几隻野狗吠声。
山上比平地要冷上不少,一层淡淡的雾气氤氳在一旁的茶园。
写有「奠」字的灯笼在往家里的泥土路上排了两排,我一开到山路便开始看到稀疏的丧礼灯笼出现,接着越往家里的路上,灯笼就排的越密集。
我们开车开了一段时间才到了位在偏远山上的老家,太阳已经隐没在地平线,茶园上的浓雾被夕阳的馀暉染上淡淡暗橙。
我不死心,于是又敲了几下铁门,我加重力道,「叩、叩、叩。」并大喊:「开门!妈!我知道你在里面!」
家里是亮着的,却无人来应门。
匆匆离开的我连家里的钥匙都没有,这些年和妈也没有联络,要不是爸打电话给我,我还真不知道阿公已经去世的消息。
门的另一端搭着淡粉色的灵堂棚子,我看的见阿公的遗像,但无论我怎么敲门,就是没有人来应门。我感到心一寒,冷冷地落了一滴泪。
我擦掉泪后,便回头看拿着行李的字游和字姷,字游的神色看起来很疑惑,字姷的神情看起来却很复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晚点再来拜阿祖,我先去问你们的阿公在哪。」
我打给了爸,问说他在哪里,我们现在没办法进去老家。
「你妈不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