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霁面容狰狞,“我知道一个秘密,你们都不知晓。”
季长川正想开口,便听燕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秘密。”
燕珝从阴影处走到这处光亮的地方,季长川让位,站去了他身后。长指微攥,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韩文霁显然也没料到燕珝会来,她只是报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如果燕珝能来……
季长川打断了她的狂喜,道:“韩娘子,早些交代罢。刑也受了,陛下如今也来了,再有什么秘密,也该说出来。”
没人能想到燕珝真的会来,季长川也没料到。
他垂眸,看着地上蔓延着不知多少人的血迹,腥臭得让人反胃。
而燕珝只是道:“你说,你知道朕最关心的事。还是一个秘密,”他轻笑,“什么秘密?”
韩文霁许久未看见他了,如今得见,他不仅还是从前印象中那副模样,更多了些帝王的威严之气,看得人心生憧憬。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知道自己所知,绝对能换来巨大的利益。
韩文霁扬眉,道:“陛下可知,我口中这秘密,得多——让人震惊。”
她笑几声,“就连我知晓的时候,也觉得吓人,怎么……怎么会如此呢?”
她故意说得云里雾里,勾人好奇,却不想燕珝始终不动声色,没有半点变化。
负手立于她身前,眉眼之间甚至还有些厌烦疲倦之意。
厌烦?
韩文霁心头火气,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像个臭虫一般被人关在地牢已有许久,可在被押送回京之前,她已然被黑骑卫各种刑□□番折腾了好久。
她始终不开口,可边防图一事天下可能也就她一人知晓了,没人能杀她。
杀了她,边防图便永远都会下落不明。
她就撑着这一口气,就算是痛得想死,也要活着回到京城。
她要见到燕珝。
边防图能让她活到现在,但她的秘密,说不定能让她活更久,甚至再往上爬。
她认了,明昭这样的字都能用在那个粗鄙不堪的蛮女身上,她现在不怀疑燕珝对李芸的痴情了。
她只想再给自己牟利,燕珝若知晓李芸还活着,哪里还会再看别人?
韩文霁动了动手指,道:“陛下不介意我喝口水吧?”
“再怎么说,妾也是陛下的弟媳,”她嗓音干哑难听,“喝口水都不成么?”
燕珝颔首,季长川抬手,身后隐没在黑暗中的黑骑卫倒了水来,说不上温柔地给她灌下。
她咳了许久,喘过气来,便道:“陛下能给妾什么?这秘密,可不能白讲。”
燕珝看着她,半晌,皱眉道:“你想要什么?”
若是活,边防图就已经够保她的命了,她想要的必然更多,否则,也不会一直闹着要见她。
她只是这次叛军中最不重要的一环,韩家人早已被俘,燕玮也早已受刑只待日后行刑,若不是边防图,燕珝甚至想不起韩家还有这个人。
但一想起她,就会想起她从前嚣张得欺辱阿枝的模样。
燕珝升起一阵心烦,眉眼间的戾气骤然重了些:“也要看你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陛下放心,”韩文霁有些虚弱,但还是道:“这个秘密绝对够本。”
“妾想要……”
她忽然开口,咧嘴一笑。
“妾想要陛下,收了妾,立妾为妃。”
“不可能。”
燕珝拒绝地毫不留情面,不耐之意明显。
“不需要多高的位分,一夜之后,妾立刻告知陛下。”
季长川皱眉,“哪有你这样讲条件的。”
韩文霁又笑几声,“真的不成吗?”
“你若如此,那看来秘密也没什么好知晓的,”燕珝轻吐几字,“你若如此这般,朕便走了。”
“陛下好狠心!”她扬声,“幼年时,我们也是一同玩耍的伙伴,妾家中如今还有陛下亲手制成的宫灯,一切的一切,陛下就这样抛弃妾不管么!”
燕珝看着她骤然激动起来的模样,侧目看向季长川。
“什么宫灯?”
“……”
季长川回忆一阵,总算是想起来了。
低声道:“陛下,您十四岁那年宫宴,三公主四公主在宫中办灯会,韩娘子的灯摔碎了一直哭,您觉得烦心……就随手将自己的灯塞给她了。”
燕珝挑眉,“还有这事?”
他回忆一瞬,“那灯也不是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