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瞧着可爱,笑了出声。
想着许是主家的孩子,她瞧着欢喜。卢家酒楼生意太好,等了会儿未曾见到掌柜的,云烟被酒楼旁边临近几家的手工品铺子吸引了注意。
同刘婶子讲了之后,她背着背篓,去那铺子里分别转转。
云烟瞧着有些好看,有些却还没她自己随手做的小玩意儿精巧,转了许久没有买,主家瞧着她道:“娘子,瞧什么呢?”
她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灯,“这灯多少一个?”
看她样子不像是想买的模样,店主有些不耐烦,“五十文。”
“五十文?”云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铺子。
铺子外,刘婶子正等着她。
道:“罢了罢了,我同这些酒楼的做不成,今日日头大,咱们明日再去东边看看吧。”
“怎的了?”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刘婶子瞧着不太开心,云烟忍不住道。
“别说了,那家掌事的是女主事,偏偏今日身子不算好在家休息,他男人拿着你送他家孩子的那玩意儿出来问,问你是不是很好看。我一看他那轻浮模样,顿时就倒了胃口。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酒楼赚了钱的男人们是什么心思,我呸。”
刘婶子很是义愤填膺,云烟跟着她一路回去,一路道:“那婶子是怎么说的?”
“我说,再美再好看,也跟你没关系!再这样轻浮,我便告知你家婆娘!”
“然后便走了。”
刘婶子拉着她回去,云烟却回首看了看。
卢家酒楼,很是熟悉呢。
秦宫。
大臣在勤政殿门口跪了一地,入了秋,日头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猛,但还是将这些大臣的老骨头晒出了一身汗。
大多都是文官忠臣,甚至有几位已经须发皆白,看着便是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家,跪着的模样看着便让人压力倍增。
可门仍旧关着,无动于衷。
那些老臣也只是跪着,严格来讲,陛下在朝中的各项政策无可指摘,也是勤政爱民的明君,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明君,竟然痴迷上了……修仙问道?
先是成批的道士入宫,将宫里熏得乌烟瘴气,兼又让陛下日日多梦坏了身子,竟然在一日午后硬生生晕倒。
这些老臣终于坐不住了,陛下是勤政,从未耽误国事,但陛下的身子也是国事,陛下想要见先皇后想得简直是疯魔了,竟然信了那些术士招魂的那一套!
又有老臣张着沙哑的嗓音在门口大声道:“陛下——还请您处死那些胡言乱语的道士,巫蛊之术行不得呀陛下——”
“先皇后在天有灵,也不愿看见陛下如此——”
“你怎知她不愿看见,”门“轰”地一声打开,燕珝的声音出现在其后,“你可知她的心意,你怎就明白她不愿见朕如此。”
“你们一个两个,要钱要名要利,朕都给了。杨老,您怎就要管朕的后宅事。”
“陛下!”那位杨老叩首,“陛下的家事也都是国事,陛下如今后宫空虚,后位空悬,实在不是好事呀陛下。还请陛下莫要信这些妖道,早日封后纳妃,为皇家开枝散叶方为……”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
燕珝明显烦躁,“滚,都给朕滚的远远的。朕不曾因为这些耽误国事,你们便也不准因为这些狗屁理由再来烦朕。一个两个自己家中若是想要纳妾,朕不拦着。莫要在胡言乱语,说些让朕不悦的话。”
他甩手进殿,将殿门再一次无情关闭,那些臣子彼此对视,孙安只好出来连声劝慰。
付菡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父亲无声从地上起来。
她上前几步,搀扶住,“爹。”
付贤看着她,静静的移开自己的衣袖。
“陛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也是,”付贤看着她,“你们一个二个都不让我省心,那我如何瞑目。”
“……爹,这些事不是你这样讲的。”付菡皱眉,软了声音。
她身后,段述成无声走来,揽住她的肩。
付贤瞧见,更冷了神色。
“没规没矩,枉为我付家女!”
他冷哼一声,径直当着跪地朝臣的面,大步离去。
付菡看着他的背影,面容不舍。
段述成道:“此事日后再议,陛下处更为要紧。”
她有些恼段述成在此时同付贤斗气,默不作声,从后殿进了勤政殿。
段述成也知道她因何生气,二人一直不被付贤认可,付菡等他许久,终于等到他得了战功,又得陛下赐婚。
可付贤一直不同意,付菡便避祸一般,搬来了宫中。她心中也有想法,燕珝日日如此实在不成,她也得替阿枝盯着燕珝。
几人本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燕珝如今这般,付菡心中也难受。
阿枝的离开和她关系不小,甚至很大一方面有她的因素在,正是她送的那副山水图,让阿枝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后来的通关文牒,也是她帮忙准备的。
她真怕燕珝就此一蹶不振了。
好在燕珝心中多少有数,从不耽误朝事,这也让那些朝臣无处指摘,只能从他后宫空悬一事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