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几乎都听不清她的声音,可话明明白白说了出口,便已然注定了结局。
气息骤然接近,手中的酒杯被男人接过,放到了托盘之上。距离拉近,云烟轻易地看清了男人如今的神色,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一般,眼下有些泛青,可眼尾又因着她的话,泛起了红。
他靠近了些,薄唇只在咫尺,温热的吐息彼此纠缠,距离再度拉近,几乎能感受到那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会有怎样的触感,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云烟蓦地回过神来,在他即将吻上来之前偏了脸。
手腕被攥住。
“为什么,”燕珝的声音有些偏执,“为什么要躲开。”
云烟想要退后,可手腕却被他拉紧,二人之间容不下任何旁的东西,她讨厌他这般强势,这样逼迫,仰着头,直视着他沉黑的眼瞳,“因为我,不喜欢陛下。”
事到如今,她反而镇静了下来,看着男人骤然变得深沉的面容,竟也没有多少惧怕。
还要如何,她都不怕了。
男人稍稍退开,一双剑眉早就没了凌厉之意,红着眼,有些发狠地开口:“你说的话,是气话吗?”
是,但云烟不认。
见云烟没有作答,燕珝拿出了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修长的指尖隐没在洁白的锦帕中,又转瞬冒出了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欲望。
云烟有些恍惚,错着神色,“……不是。”
不是气话,不是。
燕珝倏然吻了上来,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径直便咬上了她的唇。重重碾磨着本就脆弱的唇瓣,将原本苍白的唇色变得嫣红。云烟双眼睁大,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忽然吻上来,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男人重重地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在惩罚她用这唇说出那样冰冷无情的话语,牙关被撬开肆意侵.略,搅动着她的心弦。
云烟被亲得发晕,想要躲,想要逃离,想要退开,却被他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后脑被他更重地按住,唇瓣厮.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空隙。
胸腔紧紧相贴,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燕珝才松开了唇。空气一瞬间涌入,云烟如获新生,急促喘息着。
燕珝眼底有着浓浓的欲.色,看着她因为他而潋滟的唇色,因为他才泛红的眼尾,因为他才急剧起伏的胸腔,长指插.入她的发间,感受着她的温度。
“真的没有吗,没有一丝心动吗?”
云烟认真地看着他,直到自己能够顺利呼吸的时候,凝着眸子,倔强地开口。
“没有。”
攥着她手腕的另一只手松开,按住了她纤薄的后腰,又轻而易举地被男人提起,扔向了一旁的贵妃榻上。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些天旋地转,云烟无力反抗,被他按在了有着柔软靠垫的榻上。
“陛下!”
云烟出声,却被男人再一次堵住了唇瓣。
她手中紧握着六郎的护身符,那触感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她的六郎在天牢里安危不知,可她却在这里,同强抢她的人接吻。
浓重的羞耻和愤意让她死抵着男人的胸膛,可手指却被男人掰开,将其中被她捏软了的护身符拽出,丢到了地上。
“凭什么……扔。”
云烟视线跟着远离,男人察觉了她的走神,带着一丝不满,再度咬了她的下唇。
云烟吃痛,泪水又泛了上来。
温热的大掌在后.腰处摩.挲,云烟感觉尾椎骨都渐渐发扬,整个人的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他的手按在她的身后,轻揉着,让她整个人都好像身处云端。
恍惚间,似乎溢出了一个轻哼,换来男人一声轻笑。云烟羞愤地捂住自己的唇,隔绝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吻,男人也不再强求,换来她自由的呼吸。
手在上面,便管不住他下面的动作,偏偏燕珝又发了狠,感受到裙摆被撩.起,腿上一凉,几乎在感受到那温热又冰凉的瞬间,便呼出了声。
掌心是热的,指尖却微凉。
云烟软着身子,抬起足踢他,却被他顺着这个力牵住了足腕,钳制住。
“你说,你对朕,没有情意?”
以往的燕珝绝不是这样子的人。
云烟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眼中有着浓重的,晦涩的什么东西,她恍惚着分不清楚。
额角泛出细汗,冬寒还未消,云烟迷茫着不清楚这个汗的来源,只觉得有些热,有些麻。
勤政殿内很暖和,她感受不到寒冷,可那带着凉意的指尖触及那温暖之处,还是被冰得浑身一颤。
是他太冷了。
惊恐之下,云烟的呼声又变了意味,心中万分抗拒他这般羞.辱,可身子却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呜咽之声掩盖住了潺潺水声,不过瞬息之间,便达到了某种云端,眼前似乎闪过了一道白光,便再也没了力气抗拒。
甚至没了力气哭。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本就是初春的时节,丝丝凉意透过窗缝传了进来。云烟能听见窗外的脚步声,宫人们行走着关窗,又招呼着将外头的东西都收起,声音细微,可她听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水声。同雨声混在一处,淅淅沥沥而下。
云烟仰着头,倚靠在贵妃榻上看着宫殿华美的吊顶,天地之间都好像在旋转。时间流逝地如此之慢,又那样地快,水声不知何时渐渐停息,只能听见她一个人带着涩意的喘..息。
好像这世间只剩她一个人。
那样的羞.耻,那样的欢愉,让她一瞬间在天上和地狱统统来了一遭,云烟恍恍惚惚,眩晕着,都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