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
流景见好就收,继续嘤嘤嘤:“帝君,我本心是好的,只是欠考虑了些,求您饶过我这次吧,再怎么说,也是一次夫妻百日恩、百次夫妻似海深呐!”
“你造谣狸奴……”非寂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说不出口的话,眼神顿时愈发沉郁,“也是为了本座考虑?”
流景的嘤嘤嘤戛然而止。
非寂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装了?”
流景不解歪头:“帝君,您在说什么呀。”
非寂:“……”
“我何时造谣狸奴大人了?”流景更加懵懂。
非寂盯着她看了许久,抬眸看向殿外。流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偏殿的几个宫人和红黄粉绿全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劲装女子。
“帝君,都带来了。”女子向非寂抱拳行礼,视线从流景身上划过时,表情略有些微妙。
流景与她对上视线,立刻笑了笑,女子下意识回以微笑,想到什么又赶紧绷起脸,抬头看向非寂。
非寂靠在王座上,暗纹繁复的玄色衣袍衬得肤色白皙没有血色,如一尊刻画细致的玉雕,美则美矣,却透着一股叫人看不透的危险。
女子见非寂不言语,便将所有人都带进殿中,没等让他们一一开口,安静无声的流景就先他们一步跪坐在地上。
女子:“……”证人还没说话呢,她不会就要承认了吧?
还真是如此。
流景苦着脸,道:“帝君,我错了。”
“说说看。”非寂勾起唇角,眼底晦暗一片。
同样的对话,要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流景叹了声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错哪了,但搞出这么大阵仗,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还请帝君恕罪。”
“流景,你别装了,”偏殿宫人先一步发难,“若非你造谣说狸奴大人心悦帝君、还将你当做情敌,我等也不至于被你耍得团团转!”
“狸奴大人心悦……还是我说的?”流景惊呼一声捂嘴,“怎么可能?我初来乍到,哪会知道如此惊天秘密?”
非寂神色淡淡,淡定看着她演。
宫人顿时急了:“也不知是谁亲口说过,狸奴大人曾给帝君送过两个男宠,若帝君愿意收下,他定会很高兴。”
“是我说的,帝君情毒入骨随时有性命之忧,狸奴大人焦急万分,若是帝君肯将人收下,便意味着情毒可解,狸奴大人怎会不高兴?”流景一脸无辜,“难道你不高兴?”
“你……”宫人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解释。
倒是她旁边的人还算冷静:“就算这件事是我们误会,狸奴大人明示我等不必对你太好、以及他将你强行带回宫中和充作杂役这几件事里,你难道没暗示过我们,他会如此作为皆是出自私心?”
“我没有暗示,我是明示,”流景认真反驳,“谁让我来历不明呢。”
非寂眼眸微动,总算起了一丝波澜。
“我来历不明,又被帝君选中,一切巧合太过,他会怀疑我警惕我不是正常的事嘛,我都可以理解的,”流景叹气,“狸奴大人恪尽职守,实在是吾辈楷模。”
逼问她的宫人气得手都抖了,正要再与她分辩,王座之上的人已经耐心耗尽:“都下去。”
宫人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往后退。
流景也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让你走了?”非寂声音喜怒不明。
流景又默默站定,发现劲装女子在看自己后,立刻露出友好的笑容。劲装女子干笑一声,赶紧退下了,偌大的无妄阁再次只剩他们两人。
非寂闭着眼眸,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烦躁,也可能是不太舒服。
流景清了清嗓子,打破过于安静的空气:“帝君,他们也不是故意误会生事的,还请帝君看在他们平日还算忠心的份上,这次就别罚他们了。”
“谁说本座要罚他们?”非寂懒倦地靠在王座上,眼睛都没睁。
然后下面突然就安静了。
“知道本座要罚谁了?”非寂勾起唇角,指尖轻点膝盖,“胡说八道这么久,你说,本座是该削了你的骨,还是抽干你的血?”
流景:“……”
半个时辰后,狸奴被召回无妄阁,流景已经不见踪迹,只在地上留了一件外衫,而非寂仍保持流景在时闭目养神的姿势,如一尊没了生气的玉雕。
狸奴心下一紧:“帝君。”
“来了。”非寂开口。
狸奴顿时松一口气,这才询问:“那女人呢?”
“亭子里罚跪。”
狸奴一愣,不敢置信地问:“只是罚跪?帝君,她败坏卑职名声也就罢了,还在外头胡乱宣扬您与她的房中事,实在是罪该万死,即便现在为大局考虑不能杀她,也不该……”
“狸奴。”非寂撩起眼皮,血红的竖瞳透着几分诡异。
狸奴大惊失色:“您、您的情毒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