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倒是自在,”他无奈走了过来,“帝君将您赶出来已经两天了,还没有让您回去的意思,您那泼天的富贵究竟什么时候来啊?”
“急什么,再过八天就该让我回去了。”流景给他递个眼神,舍迦立刻将已经有些凉的茶水重新温热。
“为何要八天?”舍迦好奇。
流景满脸沧桑:“因为百年鹅粪需要十天才气味消散,昨天和今天已经过去,还剩八天了。”
舍迦:“……”懂了。
他叹了声气,又往小茶壶里续了些水,诚心诚意地问,“您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我想替他出口气也不行?”流景啧了一声,闲散地看着魔气萦绕的天空,“别看这小子做了一界之主,性子却跟从前一样别扭,我若不帮他出这口气,他能在屋里闷上半个月,我也得陪着当半个月的柱子,想想就累。”
“您帮帝君出气是好事,但能不能换个法子……带他去给非启泼粪,亏您想得出来。”舍迦无语,可一说完就想起非启一身鹅粪的样子,顿时忍不住乐了。
流景也跟着乐,两人笑了半天,院门突然被撞开,身长九尺有余的猫猫壮汉站在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
“狸奴大人?”流景眨了眨眼,“您怎么来了?”
“流景,灵药效果好吗?”狸奴冷淡开口。
流景一脸无辜:“狸奴大人,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狸奴宽大的掌心化出一把方天画戟,转瞬间出现在流景面前直指她的咽喉。
流景:“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舍迦:“?”
流景干笑着推开戟尖,问:“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并非有心骗你。”
“你还想糊弄我?”狸奴咬牙,“我就是信了你的邪,才差点劝帝君不行就要多吃药。”
“……所以帝君不知道我造谣的事?”流景试探。
舍迦:“……您又造什么谣了?”
“一点小事。”流景还有余力安抚舍迦。
狸奴冷笑一声:“小事?若是让帝君知道了,你有几条命能交代?”
“狸奴大人,都说我是迫不得已了,”流景忧愁地叹了声气,“我且问你,若我说灵药是我要喝,你会如此用心准备吗?”
“你想得美。”狸奴想也不想否认。
流景摊手:“这不就得了,你不会理会我的需求,我只能借帝君的名义要灵药了。”
“……你还挺理直气壮?”狸奴气笑了。
流景悲愤:“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她突然抬高音量,震得狸奴微微一愣,舍迦惨不忍睹地别开脸,知道她又要开始编了。
“好,我承认,身体亏空不行的人不是帝君,是我!”流景怒道。
舍迦:“……”
虽然心里早有尊卑,可听到她这一句,他仍觉震撼。
“蛇性本淫,帝君又是蛇中魁首,还中了药力强劲的情毒,”流景哀怨控诉,“我一个识海受损濒临崩溃的弱女子,要一力承担他所有情谷欠,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若是再不吃些补药,只怕承欢两三次就要神魂俱灭,哪能像如今这样日日无度?!”
“你……你怎么不早说?”狸奴气势不自觉弱了三分。
流景擦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刚才我不是问过你了,若要吃灵药的人是我,你是否会用心准备,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狸奴突然无言。
“帝君知道我骗灵药的事后,是不是很生气?”流景突然转移话题。
狸奴犹豫:“他疲累得很,才懒得管这些小事,所以交给我处理了。”
“那你杀了我吧。”流景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
狸奴来之前,真的做好了毒哑她的打算,然而此刻却皱起眉头,握着方天画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舍迦及时解围:“姐姐你也别生气,是你撒谎在先,害得狸奴大人差点被帝君责罚,按道理来说,你该跟狸奴大人道歉才是。”
流景犹豫着睁开眼睛:“狸奴大人对不起,自从我进宫以后,你就一直被我连累。”
狸奴喉结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她叹了声气,“罢了,靠着胡说八道苟活的日子我也过够了,狸奴大人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说罢,再次引颈待戮。
“姐姐不要,你死了我怎么办!”舍迦大喊。
流景:“随便吧,我现在不死,以后也要死,死在这里总比死在床上好听些。”
“姐姐!你死了帝君怎么办!”舍迦换了个说法。
“这副躯壳已经被他榨干,我没什么能给他的了,”流景不肯睁眼,“就这样吧,死了算了。”
“姐姐!”
这俩人一唱一和,狸奴眉头紧锁,到底还是收起兵器:“懒得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