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回神:“嗯?”
“风语君又没吩咐我们做事,是起疑了,还是想自己单干,”舍迦看了周围一眼,“晚上需要我盯着他吗?”
流景斟酌一番,拒绝了:“不必,我来就好。”
“可你不是困了么。”舍迦虽然时常嫌弃自家仙尊,可心里却惦记着呢。
流景失笑:“没事,我可以一边补觉一边盯着。”
舍迦:“?”
转眼又是夜深人静。
老祖年纪大了嗜睡,三界会谈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亥时之后便不得再离开自己部族的寝房,是以一到夜间,沉星屿便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咚咚咚。
又是三声敲门声。
“弟子天界风语,求见老祖。”
屋外传来风语君的声音,老祖缓缓睁开眼睛,一刹那寝房里便灯火通明。
“进。”
房门无风自开,风语君进屋后便果断把门关上,一看到老祖便跪了下去:“求老祖救救阳羲仙尊和舟明仙君!”
老祖眉头微蹙:“你起来说。”
风语君连忙起来:“老祖,天界如今被南府手下那些叛军攻占,阳羲仙尊生死不明,舟明仙君被关了起来,如今亦是危在旦夕,弟子知道老祖为大局考虑,定不愿堂而皇之召其他四族攻入天界,只求老祖能看在他们曾在蓬莱百年修行的份上,能救他们一命。”
老祖面上没有半点波动:“你说天界已被叛军占领,那你又为何能出席三界会谈?”
“因为……”风语君有些难以启齿。
老祖替他说出来:“你假意归顺了他们。”
“……弟子没有办法,”风语君面色沉郁,“星宿二十八将,长郡十三仙君,寒山四神侍,尽数被关押在天罚牢中,弟子若再不归顺,又有谁能替他们转圜。”
老祖盯着他看了片刻,问:“老身该如何信你?”
“我风语以神魂立誓,方才所言若有半点虚假,便天打雷劈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风语君直接起了心誓。
心誓这东西,是超出三界五族的强大存在,言出法随,从无意外。
老祖见他如此笃定,面色总算和缓:“出来吧。”
风语君一愣:“什……”
流景绕过屏风,出现在二人面前。
风语君怔怔看着流景,清俊的脸上满是怔愣。
“怎么,几个月没见,便认不出本尊了?”流景勾起唇角玩笑。
风语君总算回神,悲愤大喊一声‘仙尊’,便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仙尊啊!卑职就知道你还活着!卑职就知道被天道选中、被天地万物选中的天界之主不会轻易死了,仙尊呜呜呜卑职真的找得你好苦啊啊啊……”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知道没死还哭坟?”
“呸呸呸,不能胡言乱语!”好好一高傲美男子,这会儿简直是泪眼婆娑。
流景看着他的可怜样子无言片刻,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手下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爱哭。
待他冷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流景慢悠悠给老祖倒了杯茶,问他:“你都假意归顺了,又如何不知舟明根本不在天界的事?”
“他不在天界?”风语君一愣。
流景:“早逃出来了,如今在冥域。”
老祖听到冥域二字,多看了她一眼。
“早、早逃出来了,”风语君还有些懵,半晌怒而拍桌,“南府这个王八蛋,竟然故意隐瞒此事!”
“你说谁?”流景倏然眯起眼眸。
风语君眉头紧皱:“南府,他复活了。”
“怎么可能。”流景下意识否认。
风语君无奈:“的确是他,卑职幼时被他收成徒弟,与他相处过好长一段时间,又怎会认错。”
“说起徒弟,”流景眉头微挑,“本尊怎么从来不知,你与南府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风语君苦涩一笑:“那是因为太丢人了,卑职不好意思说。他当初是看卑职于修炼一途上努力踏实,才会收卑职为徒,谁知只提点一次,卑职便修入了无尘境,他当时便脸色大变,亲口毁了师徒之约扬长而去,再没有指点过卑职,您说这么丢人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再提,谁知过了几千年,竟也因此得了叛军信任。”
流景:“……”倒是符合他做人的风格。
停顿片刻后,她又觉得不对:“他都毁了师徒之约了,为何还会信任你?”
“他收徒只喜欢那些假装努力又没天赋、却足够忠心的滑头,一个个在他死后便隐匿于天界各个角落,虽有为师父报仇之心,却几千年来都没什么长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虽然南府归来一呼百应,但能用的人却少之又少,他不信卑职又能信谁,信卑职带来的那几个蠢货吗?”
流景听得心情复杂,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时,老祖一言道破真相:“难以想象你就是被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害得丢了仙尊之位。”
流景咳嗽一声:“风语呀,他派你来沉星屿,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开启上古大阵,汲取五族的灵力和气运助他恢复修为。”风语君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