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个梦又再次重现,乔意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岑溪在外面冷冷地看着她。
白日里见过的那些画,地板上的花纹,浮世绘上裸体的女人,全都活了过来,挤进笼子里,争先恐后要吞噬她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扯,五脏六腑都在被啃咬。
一个岑溪变成了很多个,他们围在笼子四周,观摩她的受难。
“不要!”
乔意玹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静谧的深夜里,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心跳得非常快。
枕头旁边的岑澈听见她的叫喊,也醒了过来。
噩梦非常清晰,似真似假,她如今的确在一座巨大的笼子里。
岑澈把她抱到怀里,拍着背安慰说:“别怕,我在。”
乔意玹更觉仍在梦中,他在,他始终都在,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梦到什么了?”岑澈问。
“我梦到……”
乔意玹欲言又止,心跳渐渐平缓下来,恐惧开始退潮,悲痛浮出水面。
她无人可依,只好靠在岑澈的怀里呜一声开始哭起来。
“有好多人来咬我,她们都从墙上爬出来了。”
“都是梦而已,忘了就好。”
他隐隐察觉到她会做噩梦的原因,白日里一场惊吓估计又得花好些日子去抚平。
乔意玹将原本就肿的眼睛哭得更肿了。
出于安慰的目的,岑澈承诺不会去找何望飞的麻烦,但下不为例。
如果再发现他们有联系,他会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迷迷糊糊中,岑澈听见乔意玹在说:“你们不要把我关在笼子里。”
“怎么会,安心睡吧。”
再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床上只剩了乔意玹一个人,她努力睁了几次眼感觉有些费劲,十有八九是眼睛肿了。
窗边放着一只卡通玩偶,那是岑溪以前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乔意玹眼神没有聚焦地望了几分钟后,忽然想起海边那只小熊。岑溪为什么会有她跟何望飞谈话的录音?
问题一定是出在那只小熊玩偶身上!
她慌忙起床,拿起窗边的玩偶,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翻完又自嘲地笑起来,这房间里有摄像头,这里的玩偶哪里还需要放置什么录音设备。
想起岑溪昨天对她说:“你任何一点小动作,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她才活多少年,他们又活了多少年,除非她智商超群,否则根本没有胜算。
手机上有岑澈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原来他和岑溪都不在家,下午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好好吃饭,还有,最近都在房子里呆着,不要出门,院子里也不能去。」
为什么连院子里都不能去呢,怕她又在大门口接触了什么人吗?不过也总比被关在卧室里好。
乔意玹觉得自己倒是越来越会自我安慰了。
岑溪带她去看表演,不就是希望她能够从那种惨烈的对比中找到幸运感么,恭喜他,成功了。
如果她不能遂了他们的愿,或许会面临多种比现在更惨的下场。
这世界上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乔意玹站在泳池边,低头看见自己木然的脸,随后噗通跳进了泳池。
当水淹没全身,求生的本能又促使她挣扎着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