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下,有藏剑阁,一共九层,每层有宝剑十柄,皆为不世神兵。
凌霄峰尊主沉凌,年少时亦是才高性狂,自号剑仙,惹来天下英杰前来问剑,终年不绝。
沉凌不胜其扰,乃设龙吟鼓于剑阁之东,刻问剑碑于剑阁之西,命弟子守阁。
若胜出登顶,可自取宝剑一柄,问剑沉凌。
昔年值守剑阁的,为木永思。自从他一剑斩落寒霜剑主于阁下,屹立阁顶,飘然若仙,此后数年,再无人前来问剑。
木永思走后,莫雨声接任。起初几年,不乏有人试图趁虚而入,均被地坼镇于阁下,始知剑仙之徒皆不虚传,自此无人前来问道。迄今已有一十一年。
沉月溪在浮玉山时,也守过一年剑阁。当时她还担心自己守不好,二师兄哄她说没关系,还有师尊,师尊要是能因此出关,也挺好。结果莫说击鼓者,连只鸟都没见到。
十一年,龙吟鼓再度击响。浮玉山上下,都挤到剑阁看热闹。
击鼓的,也是乌泱泱一群人,约摸有六七百之众,一眼看去,似是没有什么叫得出名号的。
现在都兴带人呐喊助威了吗?
莫雨声也是一奇,抱拳请问:“不知是哪位高人前来问剑?”
为首一人着紫的,大手一摊,理直气壮道:“我们都是来问剑的。”
不待莫雨声理解这句话,人群里跳出一个微胖男子,蹦上高台,一声不招呼就朝莫雨声动手。
莫雨声举剑格挡,一触即知此人剑术尔尔,剑都没出鞘,一压,一推,便把人打下台去。
接着又是一人紧接其后跃上高台,与莫雨声交手。此人又比刚才那人厉害一些。
接二连三,前仆后继,再愚笨的人也看出不对劲。
挤在人堆里的欧阳珙不屑叉手在胸前,讥笑:“这群人,为了煞凌霄峰的威风,脸都不要了。”
莫雨声的剑势,沉稳而浩大,一剑可斩太岳。单打独斗,不虚;以一敌百,更不在话下。而他们,偏偏选择车轮似的打法,准备耗死莫雨声。
一旁的沉月溪更是火冒三丈,飞身登上高台,厉声喝道:“你们根本就不是诚心来问剑的!哪有一个接一个上的!”
“我们当然是诚心来问剑的,”紫衣者笑答,“一一上台领教,不曾坏碑上的规矩。那碑,不是沉凌亲手刻的吗?如何就不行?”
“开什么玩笑,你们每个人上来领教一招,我师兄都要打三天三夜。”
“那也简单,”紫衣者与众人相视一笑,眉飞色舞,“现在认输,把天问剑奉上,再叫沉凌出来。”
“尔等宵小之徒,也敢口出狂言见我师父?先问问我的剑。”说着,沉月溪挥出日光剑,纤薄锋利。
紫衣者退了半步,思忖稍许,试探问:“阁下莫不是沉月溪?”
“正是。”
紫衣者大笑,质问:“沉月溪已被逐出师门,天下皆知。你凭什么应我等之试、守凌霄剑阁?”
木永思出走,沉月溪被逐,沉白依重伤,此时的凌霄峰,才是真正的内里虚弱,仅靠莫雨声支撑。
“沉姑娘,”紫衣者又道,“我们来此,只为问剑问道,不是来寻衅滋事的。还请沉姑娘让开。”
一句话,把沉月溪说成寻衅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