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篇古言,NP

毒物与玉虯变态皇帝出没,慎(2 / 2)

十二年间,东海守杀人无数:黎民,王国使,逃回的棋手,省中循行……一切获悉了楚国秘密的外人,或是见识了国朝面目的楚人,他都杀,由此将坐拥云梦大泽的荆楚辟成神境地,将楚人称呼我君的后梁第一皇子护成“神王”。

面对东海守,郤梅只能低头。

他丧气,去解缰绳,又看一眼成堆的尸体,看到被自己翻出的十二时,停止动作。

鬼使神差的,郤梅掀开十二的长衣,查看其肩膀:左肩被箭射穿,血肉模糊;右肩则平整,皮肉紧实,孔武的骨骼。

“那道疤痕是在左肩吗?”郤梅愣愣地想,忽然遇上大雨雹。

楚地惊奇天气。郤梅是省中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不得不纵马狂奔,舍弃了力士的身体。

他回省,头一件事要找父亲,却被叫到宫中。

少府令恰好也在,父子相见,郤梅问:“父亲,怎么了?”少府令让他噤声。

宫中有一场争执。

豫靖侯在一隅:“我错了,我原以为陛下将文鸢送给楚王,意指让文鸢离省,与长兄一处生活。文鸢受了苦,去楚国倒是好的选择。却没想陛下将她装到彩车里游行,这不是每岁给楚王赠送美女时的做法吗?楚王十二年没有见过文鸢,万一不明就里,将文鸢当作——”

“豫靖侯虽这么说,如果陛下派一辆彩车去你侯国,车里装着文鸢,想必你认识文鸢,也要装作不认识,先流着口水收下享用,再论别的。”燕王在另一隅,逗豫靖侯玩。

不过他言辞实在不雅,惹得和夫人皱眉。

眼见兄弟二人吵架,和夫人出面调解,斥责燕王:“殿下注意,文鸢是你的姊妹,不要将她说成轻贱的人。”

燕王不以为然,转去玩阶前执事的腰带。

他最无赖。和夫人已习惯了,不愿多管,便朝象床去:“陛下将文鸢送进灵飞行宫,已经是不顾天家子的颜面的做法了,人都说陛下关了自己的女儿五个月,关出一个疯子来呢。现在又将文鸢送到楚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象床上,后梁帝正读人物志。他专注,争吵与他无关似的。

和夫人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他才放下卷轴,一宫人立刻安静。

“为什么,”后梁帝说着,要了热脍,大吃大喝,“因为文鸢陋,或像你说的,她已成了一个疯子——我想将至陋的人物,疯了的人物,通通送给楚王。”

他嚼着热鱼肉,腥在唇齿之间;又瞄到一宫男女都变了颜色,便开怀大笑。

楚王是后梁帝的嫡长子,诞生时,望着产室上空饮泣,让一众女官惊讶;满月时,又抓取了后梁帝给的动物内脏,朝天奉养,让宫内宫外所有人惊讶。国师在天数台为其算,有暴风吹散筹码,只留下“云中君”一条线索。

后梁帝怀抱襁褓,吹高台上的风,确信这个小孩是天赋神授,终有一天会从他头顶取下旒冕,戴到自己头上。

一些恐惧,一些欢喜,一些希望与幻想,共同作用。

后梁帝将不足岁的楚王送往楚国,并封国门,逐年消除国中有经历的老人,留十二岁以下的年轻男女。他是个极恶的邪君,却造出世上难得的净土,养出最干净的人:楚王受云梦恩泽,成了楚人的云中君,也是后梁人目不能及的、遥远的神王。

“父皇,我已接到伯劳姐姐,做书时,她正在为我编纸舴艋。”

后梁帝第一次给楚王送女,女名为伯劳,是省中出名的荡妇,由人下药,得了性瘾。

读完楚王的回信后,他觉得有趣,又送了第二女,此女名为玳瑁,是后宫少使,被后梁帝玩坏身体,神智涣散,只懂得睡觉和求欢。

“玳瑁姐姐白天没精神,夜里却来缠我,我跟她说不能玩了,她却不明白,也罢,今后由我为她调整好的作息。”

玳瑁之后是第叁女,第叁女之后是第四女,第五女,之后不限于女……楚王收下一切人物,用心对待。每次回信,起首先写“父皇”,像个认识世界的小孩;在不断收礼回信的过程中,他的体貌和心追年岁,体貌美成后梁传闻,心则长成水晶。

后梁帝确信,在养出无数只毒物以后,自己终于养出了一条玉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