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宋志光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从身上摸出手机,宋韵下意识扫了一眼,来显是‘张尔成’。
宋志光想要挂断,宋韵这时说:“接呗,反正都要走了,听听他最后一句话想说什么。”
宋志光按下了接听。
那边过了三秒,才沉冷出声,话语像是从牙缝中咬碎出来的,携裹着铺天盖地的明显威胁:“宋志光,你要是敢带走我的老婆孩子,我会让你偿命。”
宋韵先是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对那边吼叫:“你他妈的监视我?!”
“我警告你,”张尔成平缓出声:“怂恿他人自杀是个什么罪,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宋志光,你不要知法犯法,你们的对话我都有录音。”
宋韵皱眉,低头,视线扫过无名指的戒指上。
她伸手摸了摸,想摘除,但它纹丝不动,反而将她手指箍紧,紧得发疼,“张尔成,你好卑鄙!”
‘嘟嘟……’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宋韵拖着身子上前,软软的从沙发上滑倒在地上,她捧起宋志光的手机,啪的砸在对面墙上,手机瞬间摔了个粉碎。
她眼中再次浮现出那猩红之色,病态而狰狞的,痛恨又愤怒的,急需找到发泄出库的。
她伸手,直接抓住自己的无名指,狠狠的掰扯,拖拽,想要将它给从身上扯断下来一般。
宋志光拉住她遏制她动作,说:“冷静。”
宋韵微顿。
宋志光说:“等我一个小时,我来带你走。”
他需要将手中案子整理好,一个一个将违约金全部赔偿完毕,然后再精心策划一场美丽的离开。
他喜欢仪式感,像诗人口中的浪漫,画家笔下的色彩,哲学家口中的疯狂。
就算是离开世界,他也希望要么是极致浪漫的,就像柏拉图,要么就是极致炸裂的,就像雪山崩溃。
宋韵愣在原地点头,双眼猩红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嗜血的期待。
她仿佛懂他,她想要极端的疯狂,刺激的感受。
她就是个失去理智的精神病,只能任由思路清晰,思想偏颇的宋志光牵引着鼻子走。
而宋志光似乎非常懂她的心思,知道怎样的千曲百转,才能将她吸引向他的那边,他深知她一定是喜欢刺激的。
所以在一个小时后,他把车开出来,扶着宋韵坐上副驾驶。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侧目看宋韵,说:“记得来这栋别墅必须经过的那个大桥吗?”
宋韵怎么不记得,那个大桥可谓是她的死冤家。第一次遇见何纪强,第二次那里封路,导致她被顾莞宁给带走。
她精神失常地冷笑,把那座桥当成了有生命的东西去报复,“今天就从那里飞下去,有本事它再拦我一次。”
宋志光点了点头,双手微屈,将金丝框眼镜摘下。
没有镜片的遮挡,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更显得冷静、理智,仿佛今天这一切本该就是这样,他思路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一颗心更是从未体会过的激情澎湃。
他换了一身庄严肃穆的西装,领结打得一丝不苟,头发特地梳得整整齐齐,是个理智且精心策划好要去赴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