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我哪知道?我问他他也不说。”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闻铃也很了解裴星铭这人的尿性:“我看他八成是心虚,又觉得自己被揍了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不想跟咱们说。”
司徒朝暮赞同地说:“我也这么觉得。”随后又说,“但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他以后再去找人家麻烦怎么办?再让他挨一顿打么?”
闻铃叹息一声:“哎,也是,这次伤的是胳膊,下次就不知道伤在哪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吧,我觉得裴星铭挨这顿打也不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呀?他天天不是看人家这个不顺眼就是看人家那个不顺眼,反过来想想,人家看他就能顺眼了么?总有比他还牛的人。”
司徒朝暮也挺无奈:“他就是从小被家里人惯坏了,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良好,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个人教育他一顿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别再那么嚣张了。”
裴星铭走得比司徒朝暮和闻铃要早,所以到家也早,然而他才刚刚走进自己房间,屁股还没挨着床呢,家门就被敲响了,没过多久,司徒朝暮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舅妈,裴星铭回来了么?”
裴星铭惊慌又诧异,立即走出了房间:“你怎么来了?”
司徒朝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来看看你呀,胳膊还疼么?”
裴星铭:“……”他这个表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最难缠的女人,没有之一。
裴星铭他妈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司徒朝暮:“对了,我还要问你呢,你哥的手到底怎么弄呢?他是不是又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不动声色地瞟了裴星铭一眼。裴星铭站在他爸妈都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合十了双手,一边小幅度地拜手一边朝着司徒朝暮挤眉弄眼地哀求。
司徒朝暮相当不屑,但还是替裴星铭圆了谎:“没有,他就是摔的。”
裴星铭终于舒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司徒朝暮就又连名带姓地喊了他:“裴星铭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儿问你。”
裴星铭心知肚明她要问的是什么,无奈又抗拒,但事已至此,想躲是不可能躲过去了,不然这丫头真有可能翻脸不认人,直接把他在学校里面干过的所有“好事”全给他爸妈抖出来,包括他这条胳膊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裴星铭只得答应她:“行……”
他跟着司徒朝暮一起朝着电梯旁边的消防通道走的时候,他妈还奇怪地问了句:“到底什么事儿啊?你们俩怎么神神秘秘的。”
然而却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兄妹俩一同走进了安静无人的消防通道,司徒朝暮还特意关上了厚重的防火门,然后背靠门板,双臂抱怀,胸有成竹地瞧着自己表哥:“坦白吧。”
裴星铭的内心除了无奈就是无奈,用一种束手无策的目光看着司徒朝暮:“你真是厉害过头了,一点都没有女孩儿样,以后怎么找男朋友?我们男生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再漂亮都不会喜欢。”
司徒朝暮:“……”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听男生对她说这种话了,感觉就像是在听一群癞蛤蟆对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说:“我们癞蛤蟆不喜欢你,因为你比我们高贵,比我们优秀,所以我们不能掌控你,不能从你这里获取崇拜感。”
所以,司徒朝暮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你们男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我足够喜欢我自己就行了。”
裴星铭:“那你不是自恋么?”
司徒朝暮:“我这叫自信,你们这种认为女生就该按照你们的喜好活着的男生才叫自恋。”
裴星铭:“……”他最招架不住的就是司徒朝暮这种伶牙俐齿反应又快的女生,当即无言以对。
司徒朝暮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催促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星铭无计可施,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一种小声嘀咕的语气含糊不清地交代:“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四个在厕所吸烟的时候宋熙临偷听我们说话,我脾气一上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朝暮打断了,只见她怒目圆睁地瞪着裴星铭:“你竟然偷偷在厕所里面吸烟?”
裴星铭理直气壮地反驳:“又不是光我自己!”
司徒朝暮越发恼怒:“你的脑子是摆设么?老李今天不在,你知道要是被年纪长发现了是什么后果么?”
裴星铭:“那不是没被发现么?”
司徒朝暮刚想开口反驳他,谁知这时防火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里面是铭铭么?”
是司徒朝暮她姥姥、裴星铭他奶奶的声音。
裴星铭像是遇见了救星似的,立即扯着嗓子喊道:“是我!”
司徒朝暮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往旁边站了一步,打开了防火门。
裴家老太太肩头披着一件格子衬衫,手里拎着一个不锈钢保温饭桶,目光无视了站在她旁边的司徒朝暮,只看向裴星铭:“听你妈说你这几天晚上放学后总是饿,我就给你熬了点鸡汤。”她原本是笑呵呵的慈祥神色,却在注意裴星铭手臂的那一刻大惊失色:“诶呦你的手怎么了?让人欺负了么?”转而就以一种愤怒的目光瞪向了司徒朝暮,“你是怎么搞的?也不知道照顾好你哥!”
司徒朝暮:“……”我是他的丫鬟么?我还要天天负责照顾他?
司徒朝暮相当恼火:“他自己弄成那样的关我什么事啊!”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甩头就走,连电梯都不想等了,气冲冲地顺着楼梯上去了。
裴家老太太气急败坏,不停地在她背后大骂:“我还说不得你了?都是你爹妈给你惯的,现在脾气大的要死!”
“行了行了!”裴星铭还是挺维护他妹的,没好气地冲着他奶喊道,“你骂她干什么呀?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自己摔的!”
裴老太太这才噤了声。
司徒朝暮她妈今天值夜班,家中只有她爸。女儿没回家,司徒庆宇也就没去睡觉,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等闺女回家。
开门声一响,司徒庆宇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今天回来的有点儿晚啊。”
司徒朝暮还在气头上,一边换鞋一边跟她爸吐槽刚才发生的事。
司徒庆宇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但是家事难理,尤其是涉及长辈的事,所以他只能劝说女儿:“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比较任性,你别跟她计较那么多,她说你就听着,别往心里去。”
司徒朝暮一脸不服:“嘁,姥姥就是偏心,亲孙子大于外孙子大于亲孙女大于外孙女,我在她心里是最底层。”
司徒庆宇:“你在她心里当个顶层也没什么用啊。”
司徒朝暮愣了一下,仔细一想,感觉她爸说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鼻子也跟着灵通了:“你做什么东西了?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