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也去准备一根藤条好了。”司徒朝暮叹息着说。
顾晚风看了她一眼,不明就里。
司徒朝暮扯动唇角,猖獗一笑:“既然你有经验,那人家用皮鞭,咱们就用藤条,多刺激?”
顾晚风:“……”
这世上真是没有能管的了她的人了。
但他还真就是喜欢她的这份大胆和猖獗。
无论她是在真勾惹还是开玩笑,他都抵抗不了,尤其是品尝过她的滋味过后。
简直是令他欲罢不能,深深沉沦,彻底抛却了过往的清规戒律。
顾晚风的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滑动一番,神不改色地回了声:“不需要准备,家里有。”
司徒朝暮:“?”
我只是口嗨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
顾晚风忽略了她的目光,薄唇再度开合:“上次你说家里没有全身镜,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等到下次,一定会连同镜子和梳妆台一起奉上,绝对结实。”
他的神色始终清冷自持,如同一尊不苟言笑、冰清玉洁的谪仙玉雕。
说出口的话,却相当下流。
司徒朝暮甚至都已经脑补出了自己会怎么被他摁在镜子前或者梳妆台前欺负的样子……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刻板守旧的禁欲道爷,实则是个衣冠禽兽!
“你真是个斯文败类。”司徒朝暮愤然谴责。
“不喜欢吗?”顾晚风神色淡然,语调沉着而认真,“哪里不喜欢,我可以改进。”
司徒朝暮:“……”
我没有不喜欢的地方。
我恨的是我太喜欢了。
讨厌被勾引、被拿捏的感觉!
“你先不要再说了,人家今天才第一天上班,需要专心投入的。”司徒朝暮气急败坏,“你现在就是在荼毒我的思想。”
怪不得大家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威力太大了。
“好。”顾晚风叹了口气,有些诱捕失败的失落但也无可奈何,“下次再说。”
司徒朝暮想的却是:上班那么忙,那么累,那么烦,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打工人都不配拥有x生活。
到了宋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门口,顾晚风停了车:“下午几点下班?”
司徒朝暮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叹气着说:“那谁知道呀,看我老板心情。他要是想加班,我就得陪他加班。”
顾晚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片刻后,试探着问了声:“你是不是不太想做这份工作了?”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担心他误会什么,她又赶紧解释了一句,“在写字楼里待时间长了,会有种很封闭很压抑的感受,我不开心,而且我现在也找不到实现自我价值的成就感了。”
说白了,没斗志、没干劲儿,天天都是在熬日子。
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也不是她在学生时代所为之而奋斗的目标。
年少时的她虽然也不确定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短期内的目标还是明确的,那就是一定要努力学习,努力上进,努力考一所好大学。
但是在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之后,却陷入了茫然,像是一只按部就班小船从平顺无叉的河道中冲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失去了方向感。
大学也要读书,也要努力奋斗,但是之后呢?是继续读书?还是工作?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工作的意义又是什么?怎样的人生才算是成功和完美呢?不知道,没人跟她讲过。
大部分芸芸众生读书上学的目的都是为了养活自己,为了供奉自我的□□,但自我的精神世界呢?理想和梦想呢?自我价值呢?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人生追求,所以,她有时候还真挺羡慕顾晚风的,年纪轻轻地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使命是什么,还能义无反顾地为之奔赴,虽然这个过程无比艰难,但他好歹有个人生目标。
而她却拔剑四顾心茫然。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只有生来家庭圆满、衣食不愁的人,才有资格产生这种类似于无病呻吟的思考。
“不过我也有可能是太闲了,其实我现在的收入和生活状态比之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很棒了。”司徒朝暮也不知道是在自我反思还是在自我安慰,“我要不是独生女,要是没有一对开明的父母,没有一点点小小的家产,我现在肯定不会胡思乱想……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可能就是这种状态,因为人生太平坦了,活得太幸福了,所以才会这么的不知好歹。我要是没钱、没这么好的命,我肯定就踏实安分了,管他是什么工作呢,一心挣钱才是王道。”
顾晚风耐心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讲述,然后,很认真地回了一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去经历一遍历经沧桑的厚重,或许你生来的使命就是享受幸福。”
司徒朝暮却说:“幸福的前提是随遇而安吧?我现在是想辞职,想去自己当老板干点什么,想去瞎折腾,给自己找点麻烦。”
不清醒的人最大的缺点是异想天开。
太清醒的人最大的缺点则是自我设限,司徒朝暮就是后者。
慧极必伤,她被自己的头头是道困住了。
顾晚风却看得明白,因为他是旁观者:“你既然有资格去试错,为什么不大胆地迈开那一步?”
司徒朝暮想了想,说:“可能因为年龄大了?没有少年时的冲劲儿了。”
顾晚风哭笑不得:“你才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