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那芙露愁断了肠,“非要回来,劝不听。”
“作为他的医疗官,最清楚他的病情。他若是回来,精神身体双重折磨之下,非得英年早逝不可。”
路子野捏住签字笔的关节开始泛白,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语气自然些,“他……如此作死,到底是为什么?”
那芙露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你既然请我帮忙……”路子野低声道,“那我总得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帮吧?”
那芙露忙道:“很简单,您尽量留他在地球多待一些日子,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他就不药而愈了。”
“我不是在瞎猜测,而是基于对他病情的判断。”
“当满足了对他人的接触需求,他这病也就好了七七八八。”
路子野有些不确定,“就这么简单?”
“是的!”那芙露说得很肯定,“只有您能拖着他留在地球。”
路子野勾了勾唇,并不相信。
他俩是相亲认识,国家分配的婚姻,何必自作多情。
却见那芙露用力一拍巴掌,“您别不相信,皇太子殿下老早就喜欢您了!”
路子野猛抬眸。
那芙露也顾不得什么保密病人隐私了,微红着脸,小声道:“因、因为,他那病,幻想的对象……”
“咳,你懂的。”
“我想着您在地球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或许不再觉得这种事情恶心,可如果您仍然难以接受,请理解他当时是病人。”
“而且,他之所以想回到这个对他充满恶意的故乡,是因为……”
路子野飞快问:“因为什么?”
那芙露复述了祁言的原话。
“从小我就惯于伪装,只有在她面前能短暂地做一回自己。”
“那里再不好,可那里有我喜欢的人。”
路子野闭了闭眼,望向窗外,不纯和大纯吵吵闹闹从天边飞过,岁月静好。
她回头看向那芙露,点了点头。
“而且,而且!”那芙露又想起什么,急道:“我问皇太子殿下为何不将您一起留在地球,如此岂非完美,可他却说……”
“他当时笑得很宠,说,那是她的故乡,我不能以爱之名囚困。”
路子野假装低头整理文件,掩饰混乱的思绪,低声道:“我答应帮忙就是了。”
那芙露大喜道:“也就是说您的本体也先不回来了?”
路子野点头:“祁言在地球一天,我就不会走。”
见事情圆满解决,那芙露高高兴兴结束会面。
这边刚结束会面,那边那芙露就直接联络了祁言。
祁言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芙露,“你确定她同意了?”
那芙露开心点头。
自我感觉这事儿她办得特漂亮。
祁言自言自语:“没想到她动物园里那堆毛茸茸如此有吸引力。”
那芙露傻眼,“哈?”
“你难道不是用小动物引诱她留下的?”
那芙露:“……”
祁言一言难尽地看着那芙露,“你到底说了什么?”
那芙露擦了擦汗,“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儿办成了,还有,嗯,还有……”
“还有什么?”
那芙露狠了狠心,为转移皇太子的注意,添油加醋道:“太子妃说您明明想要她陪您一辈子留在地球,为何这些日子以来跟她如此相敬如宾。”
“她觉得好委屈,特别委屈,每天委屈得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祁言被这番话刺激得哑口无言,睫毛发颤,好半响后才哑着声音笑了下,道:“我知道了。”
那芙露被皇太子嘴角的笑给吓得立马结束会面,为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路子野压根儿不知道某人从此打算要对她热情起来,这会儿她正在听滚哥跟自己告状来着。
天不怕地不怕此生最大爱好是打架的滚哥,堂堂蚩尤他爸爸,居然被吓尿了。
【园长,园长!从心那个坏家伙!它、它气我每天逼它运动!就、就——】滚哥第一次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